小识:“果然,还是老古董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儿啊!”相比于其余选项,符华成功的概率最大。
“我选B,符华。”
【回答错误,正确答案为A:普罗米修斯】
【惩罚措施:小识,变为十岁小孩儿】
妙啊!符华想到。
“诶诶诶?!居然答错了?!”小识眨了眨眼,她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普罗米修斯啊??”
爱莉希雅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普罗米修斯不是人工智能吗?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而且,她是怎么会做这种事的?
众所周知,普罗米修斯是一个人工智能,她虽然具备如同人类一样独自思考的能力,但毕竟并非真正的人类,无法理解人类某些行为的意义——就比如打耳光这种行为。
可这次的正确答案,竟然是她。
这让众人纷纷感到了不解,即便是作为曾经与她有过接触的几位英桀们,他对此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会不会,是问答空间搞错了啊?”指挥家不确定地说。
“问答空间目前为止,有出过差错吗?”梅比乌斯反问。
“呃,似乎没有。”帕朵菲莉丝摇摇头。
【一片如梦似幻却又显得格外诡异的空间,里面空空如也,像是一座人去楼空的空地,而在空地的中央,一位熟悉的白发男人坐在那里。
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将他隔绝在外,超脱于永恒。
“那是……凯文!”
一切自此而始,亦将自此告结。
此时此刻,即使地球上的七十亿人没有被汇入同一场梦境……他们恐怕也会不约而同地望向天上的明月。
自文明诞生以来,这颗灰白的星体便因为它的枯寂而在人们心中显得高贵非凡。
但平心而论,那只是一种由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而营造的孤高之美。
如今,漆黑的天穹中,由时代的牺牲铸就而成的‘王座’ ,正高悬于这片枯壤之上——但不再含有任何‘君临一切’的意丷——它只是篡夺者的‘神阶’。
普罗米修斯正与凯文交谈着,说是交谈……其实倒也并非如此,从实际情况来看,这只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讲话。
由普罗米修斯进行讲解,而凯文,则是沉默地倾听——
“我知道了。”
在听完对方的讲述后,男人的语气一如往常,但这她是最为反常的地方。
普罗米修斯:“…………”
有所察觉之后,人工智能开始以自己的方式梳理刚才的讲述是否遗漏了什么。
否则,在完全知晓了那一世界泡的始末,并听闻了那位梅博士的临终祝愿后……对方为何会毫无反应?
这个男人的确不再懵懂——但他此刻的言行,却显得不合常理。
“……你没有其他话要说了吗?”
“没有。”
凯文的声音依旧如冰山般冷漠,毫无动摇:“圣痕计划的未来,对你有害无益。趁早离开吧。”
“………那么,你呢?”
凯文沉默了一瞬,并未回答普罗米修斯的疑问:“离开本征世界吧。那样,你还有自己的未来。”
男人只能以惯常的语调,重复着老生常谈。过去的承诺撑在着太多回忆,他反而无从说起。
但面对这位曾由自己亲手杀死的旧友……他也不想太过敷衍。
“无论如何……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凯文老大的样子……好冷漠啊……”
帕朵的表情显得有几分恐惧,这并非对于凯文拥有强大的力量而感到畏惧,而是对于那份原本应该是熟悉的伙伴,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的……这份源自未知的恐惧。
“明明,以前在提起梅博士的时候,凯文老大就算是在我们面前刻意保持冷漠,也依然会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来着……”
事实上,即便是未来成为了冰山脸的凯文,在私底下单独面对梅的时候,依然在竭力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就算单独和苏相处时,他那副亘古不变的冰山脸,也会犹如冰雪消融一般。
可是,如今画面中的这个凯文——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冰封在了内心深处。
“我能感受到,那个凯文……身上所背负的重担……以及绝望。”
苏不由得睁开了双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伤。
“凯文……”
爱莉希雅也仿佛能够体会到画面中那个凯文的绝望:“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的……”
符华也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我不理解。”
普罗米修斯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梅博士说,你是一个孤独的男孩。”
“但在我看来,比起我……你离‘人类’这一定义反而更加遥远。”
“对于我,接受一种定论并不困难。”
凯文依旧平静:“既然在梅看来,未来的律者将有能力背负人类的未来……那么我也愿意尽己所能,为他们留出远超‘半天’的时间。”
“但你所做的一切,也只是隔岸观火。”
普罗米修斯说:“在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与难以企及的存在进行漫长而绝望的抗争——那实在太过残忍,不应该由一批年轻人承担。”
“……你是指她们,还是指我们?”凯文反问。
普罗米修斯陷入了沉默。
显然,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爱用语言讥讽他人的性格。
但他的这一提问,确实打消了普罗米修斯继续说话的念实。
——没错,那种需要经历千年万年才能有所成效的抗争,即使真的发生在那些少女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强调的特殊之处。
眼前的男人同样经历过这一点。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这么说来……”】
布洛妮娅:“班长,你们在对抗崩坏的时候,有多大啊?”
“我的话,真正加入逐火之蛾成为一名战士的时候,是高中时代。”
符华开口回答:“当然,即便是这样,实际上当时在逐火之蛾,还有很多比我更加年轻的战士们。”
“顺带一提,凯文这个家伙,也是高中时代就加入了逐火之蛾。”
小识答道:“而且还是主动要求的!不考虑那些意外情况,凯文算得上是最年轻的、主动加入逐火之蛾的人了。”
“哎呀~小识,你是把我忘掉了吗?”爱莉希雅对此十分不赞同:“可爱的妖精小姐可是在16岁的时候就加入逐火之蛾了哦~”
小识:“哈?你不是律者吗?!”
“律者也是16岁呀~!”
爱莉希雅强调:“16岁哦!”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还再一直强调自己是16岁了!” 小识只觉得脑壳疼,也就对方不在自己面前,不然绝对让她知道什么叫识之律者。(小识已经修改了你的意识,现在你是个肥婆。)
“说起年龄的话,识之律者应该还不到两岁吧?”德丽莎突然说道。
“胡说,我可是神州仙人的!”
“还不到两岁。”
【“不过,最为残忍的事,并非是已然发生的那些,而是即将到来的一切吧。”
自到来起就始终一言不发的羽兔,在此刻终于开了口:“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缄口不言。”】
“这谁啊!这?!”看着这与塞西莉亚有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面庞德丽莎懵逼。
“这是羽兔,算是世界蛇成员。”莫修解释道。“虽然对方也可以算是沙尼亚特一族的。”
【她的目光游移到了普罗米修斯身上,随后又轻巧地收回。
“只是我更希望,她能够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就像刚才那样。”
“对于人类而言,这当然不可或缺口”
羽兔顿了顿,继续说:“但它同样是你假手于我的那个计划,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哦?”
“虽然我们并没有十足的证据……”
羽兔看着凯文,神情笃定:“但即使这个计划彻底完成空间的编纂,你……也无法一劳永逸吧?”
普罗米修斯补充——以终焉之茧的本质来看‘它绝不余主动选中某个人成为所谓的‘终焉之律者’。
而过去的人们,正是为了避免律者的诞生方式太过随即,才会在新时代设计出名为‘崩坏意志’的存在。
如今,崩坏意志已经消散。
凯文从‘茧’中获取终焉之力的方法,也近似于窃取——
“所以,圣痕计划这一伟业,很可能永远也无法真正成功。”
羽兔做出总结:“能够以自身意志、凭借自身条件驾驭终焉之力的你……必须永远将其背负,团能是它不致失败。”
“本应如此。”凯文点点头。
“是啊,我明白,于你而言,那就是唯一正确的做法。”
她打量着默默地返回了王座的男人,发出了一声饱含同情的叹息。
长达五万年的征程里,他践行了自己的每一个诺言。
他以人类之躯战胜了崩坏,也以罪人的身份,最后一次背起“救世”的理想。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
“你……是否也只求一死呢。”
羽兔问。
面对羽兔的话语,凯文不置可否,他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面对固执己见的凯文,羽兔也自知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在舍弃了世界蛇给予她的【羽兔】之名米丝忒琳安慰起了凯文。
然而,凯文却只是平静的回应——
“那是多此一举。”
凯文淡淡道:“比起消灭崩坏,我所做的,只是将它关入牢笼。”
“但我会将这一时限,与星球的寿命同化。”
“即便,你要在这个……对你来说已经空无一物的世界上,永远孤身十人地活下去吗?”
米丝忒琳问:“甚至由于终焉的权能……你根本不可能像过去那位战友一样,重新寻获活着的意义。”
“我们别无他法。”
凯文的回答依旧冷静到冷漠:“至于你所说的意义,我也并不需要。”
“……是啊,即使没有那种东西,你不也已经走到了今天吗?”
米丝忒琳深深呼出一口气:“那么,我们离开吧,十七号。”】
“等等,这个意思难道是说……”
爱莉希雅微微睁大了双眼:“凯文将一直背负起终焉的权能,直到这颗星球寿命的尽头吗?!”
“这、这样一来的话,凯文老大岂不是……!”帕朵有些惊悚。
任谁都能知晓那个结局……那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漫长到近乎无限的时间内,凯文将一直孤独地驻守在这颗无人的星球上,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默默等待这自己的消亡。
——这无疑是超越死亡的折磨。
纵然只是想想,都令人再骨悚然!
然而,众人抬头望去,那个明知道自己未来结局的男人——凯文,此刻却依旧是如同最初那般平静,仿佛人类的情绪在他身完全不存在一般。
又或者……早在数万年前,他的心就已经跟随着前文明纪元的一切——埋葬了。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
【面对米丝忒琳提出的离开要求,普罗米修斯却表现出了一丝不解。
“……现在?”
“是啊,虽然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但事情就是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米丝忒琳似是惋惜地说:“你和我……虽然暂时还不是人类,却反倒拥有了属于人类的自由。”
“可以依从自己的意愿而生,可以依从自己的意愿而死。”
“反抗自己的命运——这原本就是人类的特权。而他……”
米丝忒琳瞥了眼重新坐回王座之上的凯文:“却成为了知晓命运却依然选择投身其中的存在。”
普罗米修斯:“…………”
理所当然的,像过去那样,她再次陷入了近似“未响应”的状态。
“好啦……不用试着去为他搜寻一个‘定义’了。”
米丝忒琳打断了普罗米修斯的思考:“如果一定要为这种存在加上某种称呼,我想……也就只有‘英雄’这一个词吧?”
”——我,还不曾拥有挑战这种存在的资格呀。”
机械少女没有给出回答——对她来说,想要彻底消化这些模棱两可、却又无比坚决的人心,仍然需要漫长的时间。
在经过了短暂的迟滞后,她依从米丝忒琳的示意,跟随对方走向了巨大王座的边缘。
通过自如穿梭于圣痕空间与现实的能力,一道门扉已在那里展开,连接着两位‘人类’即将开始的旅途。
然而在此之前——
“……十七号?”
——啪!
她伸出一只手,以一种可怜的力量,向这个神明一般的存在扇了一记耳光。
即使他并非真正的神明,对一个人工智能而言,这一行动也太过大胆,而又完全与理智相悖。
……也自然,徒劳无功。
“你至少应该为她流一滴眼泪。”
普罗米修斯直视着他:“这是我作为她朋友的愤怒。”
——她知道自己无法得到任何回答。
这个男人,哪怕他真的有过深夜里在满枕泪冰中醒来的经历……那也是太过久远的往事了。
他的所有悲恸,都已经被漫长的时间所锤锻,难以再通过常人的方式显露。
——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这一切。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决定要扇这个身人十记耳光。
长久的沉默之后,普罗米修斯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动作。
她以无言的背影,最后一次传达了自己的失望。
男人未发一言,静静地看着两位访客就这样离开了——就他所掌握的力量而言,他今天表现出的态度,或许太过于‘听之’
但事实本就如此——
这个男人不是‘王’,不是‘神’ ,而是……‘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