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羽潇看到了夏夕然眼中的倔强和骄傲,他叹息一声,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过了半晌,他才用商量的口吻小心翼翼道:“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你以后能不能不找像今天这样的工作?”
“今天这样的工作有何不妥?”夏夕然很是不解。
雷羽潇心说,不妥的地方太多了,但又不能直言,只能婉转道,“今天这样的工作穿的有些少,我怕你会感冒。”
夏夕然点点头,有些遗憾道:“今天这件事情后,估计齐经理已经因为我得罪了模特工作室,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样的机会不要也罢,如果不是你会些拳脚工功夫,如果真被人欺负了.......”雷羽潇烦躁又后怕。
“还是那句话,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夏夕然得意道。
雷羽潇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
“对了,雷羽潇,今天那辆摩托车当真是胡公子买的?为何我看是于秘书去付的的银钱......”
“上次胡鹏鹏跟我们说,他的卡都被他家老爷子停了,我就先替他付了,到时候他自会还我。”雷羽潇搪塞道。
夏夕然将信将疑的看着雷羽潇,“真的是这样么?”
雷羽潇点点头,“不信你可以去问于秘书.......”
雷羽潇对于秘书很有信心,即使不作交代,对方也会将事情圆的天衣无缝。
“夏夕然,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他适时的转换了话题。
“何事?”
“你的血液报告已经有结果了.......”
前日从杭州回到滨城后,雷羽潇便带着夏夕然到安华医院抽了血液样本,之后又连夜通过专机送到美国的实验室进行分析。就在今天雷羽潇去会展中心之前,美国的实验室将夏夕然的血液报告回传了过来。
“那报告里是如何说的?”
雷羽潇点了点一下手机,便有纸质报告从书房的打印机中吐了出来。
他将报告放到夏夕然面前,面色深沉道:“DR.Lee说的没错,你的血液之中确实含有一种毒素,而这种毒素也确实是700-800年前一种波斯毒蛇身上独有的,而且这种毒蛇早在500年前就已经灭绝。”
“波斯蛇毒?”夏夕然诧异地看着雷羽潇,“你是说我身上有余毒?”
雷羽潇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毒素已与你的血液融为一体,暂时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但它似乎麻痹了你的寒冷神经,导致你对寒冷的感知不太敏感了......但并不意味这你不会被冻伤.......只是你感觉不到冷而已.........”
夏夕然努力回想着过去的经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被毒蛇的攻击的事情,“我确实未被毒蛇咬过,且当时的大梁又哪里来的 波斯毒蛇?
“那你有没有误服了什么有毒的食物,你们古代君王总是愿意赐给有罪的人鸩酒么,相传那鸩酒不就是将一种有毒的鸟类的羽毛浸泡在酒里得来的么?”
雷羽潇这样一讲倒是提示了夏夕然,她好像想起来什么,缓缓抬头道:“我想起来了,我身上的这种毒素应该是一种蛊毒。”
“蛊毒?”雷羽潇的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东西。”
夏夕然苦涩的微笑,“而且这种蛊毒是我外公亲自在我身上中下的,我现在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雷羽潇完全被夏夕然的话语带入了迷雾之中,“你的意思是你外公在你身上下毒?”
夏夕然点点头,“是的,只是他在我身上下毒并非是要害我,而是要救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等我一下。”夏夕然走进书房,将雷羽潇送给她的那个砚台捧了出来,又从砚台的暗格中将写有杜甫的《送远》的纸张取了出来。
带甲满天地,胡为君远行。
亲朋尽一哭,鞍马去孤城。
草木岁月晚,关河霜雪清。
别离已昨日,因见古人情。
纸上的字一如初见事那边气势迥然,雄浑大气。
“我的外祖父虽是大梁的摄政王,他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天象历法也颇有研究。在我此次出征之前,他夜观天象,便跟我说,我此次出征会遇到很大的凶险,竭力劝阻我莫要出征。因当时我外婆于三三也是竭力反对我出征,我外公向来对外婆千依百顺,我便认为外公是假借天象之说帮着外婆劝我打消出征念头而已,我也是年少气盛,也急于证明自己是不败之将,便不顾家人的劝阻,毅然出征.......结果便落得如此下场。”夏夕然说起往事来也是百种滋味袭上心头,有些沉痛难抑。
“那这些跟你外公对你下毒有什么关系?”
“他跟我说代表我的那颗星被寒宫所罩,也许会陷入长久的黯淡,也许末土可护我周全,便在临行前在我的送别酒中加了一点泥土。现在看来,那泥土便是混了蛇毒的蛊。”
雷羽潇简直像在听天书,好像什么都听懂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懂,看来代沟这种事情当真还是会存在的。
夏夕然又接着说道:“我外公留给我最后的谜题,也是真正的送别之言。他早就预知了我出征后的经历,仿佛一切都在昨日,而我却成了一个跨越经年的古人。”
雷羽潇也点头应道,“这一点与你的人体扫描结果倒是比较吻合,正像DR.Lee推断的那样,这种特殊的毒素导致的你身体细胞发生了变化,具备了蛇类冬眠的属性,正是这种特殊的属性让你长眠了700多年,直到前不久才因为某些原因苏醒过来。这也与我们之前的推断相吻合,你外公所说的寒宫所罩,也许就是指你一直被困在冰雪中。接下来,我便要好好查一下北郊公园那些冰雪的来历.......”
“原来我真的是长眠而来的........”夏夕然慢慢松开捏的泛白的手指,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胸口一股甜腥之气在涌动,她不得不默默的行功运气,舒缓自己几乎快崩裂的神经。
如果真像就是如此,那回去的路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