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公寓楼。
首先就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难以掩盖的老人味。
刚黑下来的天。
几个开着门的房间里，一个个孤零零的老人已经双眼空洞的躺在床上，看着播放新闻的老旧挂壁电视机。
他们的子女，大多数都是社畜。
天天加班，一个星期能来看一回的，都是很上心了。
郝成功迈步走在这公寓楼里，神色也有些愧疚。
为了狗比公司那个即将上线的项目，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了，连周末都没休过，自然也没时间来这里探望老妈。
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叮！
刚一出电梯。
斜对面的308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嬉笑声。
站在电梯口就能看到房间里。
电梯里的监控，同样能照到对面，倒映出一幅景象。
两个身穿粉色护士装的身影正围着送来的那几盒保养品挑挑拣拣。
“呦，老太婆，你儿子够孝顺的啊，又买保养品来了？”
“上次他儿子买的那水果，我拿回家让我闺女上网查了查，七八十一斤呢，穷鬼还真舍得给这老精神病花钱！”
“这野山参据说补脑子，我儿子正要高考呢，拿回去给我儿子煲鸡汤喝！”
“纯野蜂蜜也不错啊，最近嗓子不舒服，我要这个！”
“随便拿，反正这老精神病也是痴呆的，她知道个屁啊，我一个月没给她吃药了她也啥都不知道，到时候糊弄糊弄她那个穷鬼儿子就行了！”
乔玉英身子瘦弱，头发斑白。
身上的衣服斑斑点点，都是油污和水渍，瑟瑟发抖的看向两个挑挑拣拣的护士。
“我，我儿子没钱，这要退，退回去的，你们不……”
啪！
一个包装盒突然被那个圆脸胖护士直接重重扔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老太太的身边的柜子上。
瞬间吓得乔玉英一个趔趄，颤抖着差点摔在地上。
目光更加惶恐了。
圆脸胖护士满眼厌恶的冷哼一声。
“老精神病，废话这么多呢！”
“你儿子不要你了，就在这儿等死吧，这东西反正你也吃不了，我们帮你分担分担。”
马脸瘦护士拿起一瓶野蜂蜜，眼里充满了贪婪。
“这老东西，又拉又尿的，整的整层楼都臭烘烘的。”
“真特么懒得伺候她！”
“要不是她有个孝顺的穷鬼儿子经常买这些水果和补品送来，早就懒得搭理她了。”
乔玉英下意识的瑟缩着身子，满脸哭容。
哀求的看向两个护士。
“我，我儿子说，我要按时吃药……今，今天还没吃药。”
“不吃药，会拖累儿子的，我，我想吃药……”
咚！
圆脸胖护士随手拿起另一个包装盒扔了过去，瞬间砸在老太太的脚下，吓得她连哭带喊的后退到了墙边。
“吃吃吃，迟早吃死你！”
“我可没药给你吃，你儿子那穷鬼都是你拖累的，你活着干嘛啊，也给你儿子买不起房子！”
“在深市里买不起房，还有你这么个老精神病的妈，他这辈子打光棍吧！”
“消停点，别找事啊！”
这一幕，瞬间落入了刚出电梯的郝成功耳朵里。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在他的良心上，让全他全身发抖，目眦欲裂！！
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自己拼死拼活当社畜，加班熬夜赚钱。
就为了老妈能够安心的在这5000一个月的疗养院里得到妥善的照顾。
结果，给老妈买的补品和水果，竟然全都被这里的黑心护士给吃了？？？
她们吃了东西也就算了。
竟然还拿东西扔他母亲 ，言语恐吓，凶神恶煞！！？
简直该死！！
自己没来探望的日子，老妈在这儿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房间里。
乔玉英头发领凌乱，目光涣散。
紧紧的夹着双腿，瑟瑟发抖，哀求似的向着两个护士连连点头作揖。
“我，我想上厕所。”
“你们就让我去吧，我两天没上过……”
砰！
圆脸胖护士没等听她说完，直接一脚踹在单人床上。
“老东西，前天不是让你去厕所了吗！”
“再敢尿身上，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哗啦啦！
瞬间将一米八的铁架床踹的横移出去，直接将乔玉英挤在墙角里，吓得浑身颤抖，连连摆手哭喊。
“别！别打了，我不去，我不去了。”
“呃……”
乔玉英突然身子一颤，双腿之间的裤子直接湿了一片。
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顷刻间弥漫开来。
马脸瘦护士更是瞬间放下野蜂蜜，一脸凶神恶煞。
“这老东西又尿了！”
“真特么会给我们找活干！”
“反正你儿子也不来，今天就特么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多嘴，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
说着，两个护士直接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我草你们妈！”
一声愤怒至极的暴喝从背后传来，瞬间风声呼啸，一道疯了一样的身影直接从走廊对面扑了过来！
两个护士下意识回头。
“什么？”
咚！
哗啦啦！
还没等那圆脸胖护士反应过来，郝成功直接拼尽全身力气的一脚狠狠踹在她腰上。
直接将她踹倒在地，一头撞上了床头柜！
钻心的疼痛瞬间让她满脸煞白，大汗淋漓，疯狂吸气，根本喊不出声来。
疼的头晕目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呀妈呀！！”
“打人啦！！”
“啊！！”
马脸瘦护士瞬间被吓得面无血色，失声尖叫。
啪！
郝成功直接毫不留情的一个耳光直接扇了过去。
咚！
马脸瘦护士根本扛不住他愤怒的全力一巴掌，整个人好像摆锤一样，一头撞在墙壁上，瞬间眼冒金星。
哗啦啦！
踉跄着直接摔倒在铁架床边上。
“打，打人啦……我，我要报警……”
“你敢打女人……你是不是个男的……”
圆脸胖护士疼的眼泪都掉下来 ，捂着被踹了一脚的老腰，断断续续的哭喊起来。
两个护士全都被瞬间揍趴下了。
速度快到，她们甚至都没看清到底是谁动的手。
郝成功怒火攻心，根本懒得去考虑后果。
扔下地上的两个该死的东西，急忙跑到满脸惊慌，瑟瑟发抖的老妈身边。
“妈！我对不起你啊！”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原来一直被她们这两个狗东西欺负成这样啊！！”
看着老妈乔玉英那被吓得 精神恍惚，瑟瑟发抖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不是油渍就是水渍，脏污随处可见，根本没人给换洗！
听刚刚那两个该死的狗东西说的话。
在这里，老妈竟然连想出去上厕所都会挨打，被逼尿在身上又要被狠狠虐待一遍！！
每天都要吃的阿尔兹海默症的药竟然都给断了！！
那可是要命的啊！
简直是畜生！！
郝成功瞬间就红了眼眶。
泪水在里面打滚，鼻头酸涩，咬牙切齿。
压着怒火，轻声安抚被吓坏了的母亲。
“妈，妈你看看我！”
“是我啊，成功，我是你儿子啊！”
乔玉英此刻被吓得瑟瑟发抖，目光涣散，口中喃喃自语。
“我，我拖累我儿子 ，我是老精神病，我是老不死的 ，我儿子不要我……”
“我有病，我拖累我儿子买不起房子，没有闺女愿意跟我儿子在一起。”
“我，我不该活着，我拖累我儿子。”
“别打，别打我，别打了，我不去厕所了， 我不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