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夕阳慢慢落下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涌上心头,即使尘封已久如今再看依然历历在目。张宇凡在夏紫馨身边坐下,试着想给身边人一个拥抱。
“如果这些事情本身就是命中注定的呢?”
夏紫馨摇着头,泪水一直在眼中打转。
“不......不......不是那样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任性,如果不是我贪玩,如果不是我。”
眼泪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布满夏紫馨脸颊,一滴又一滴的敲击着张宇凡内心,即使坚韧也在此时不攻自破。这样的折磨一直伴随着夏紫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何时是归途,何时才救赎。一切不会烟消云散只会愈演愈烈。张宇凡不能打断,只是任由着夏紫馨宣泄着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大概只有大哭一场才能减轻内心沉重的负担。
“我至今还记得,一直都记得,从来不敢忘记。张宇凡,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姐姐。”
张宇凡不做回答,只是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夏紫馨,大概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吧,时间回到那年。
“姐姐,你带我去哪里玩啊?你要不要给我买好吃的啊?我记得那边那个水果糖好吃呢。”
六岁的夏紫阳拉着姐姐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夏紫馨,出门前可是答应过自己要带自己去买好吃的东西的,而且这个比自己年长三岁的姐姐对于自己的要求也一直都是有求必应。
“紫阳,你不怕自己牙齿坏掉吗?”
啊,夏紫阳张开嘴巴。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映入眼帘。几乎找不到的一丝瑕疵,粉嘟嘟的小脸蛋好像是经过特意打扮了一样。
“姐姐你看,我每晚都刷牙的。”
夏紫馨不由自主的在夏紫阳脸上亲了一口,面对这个幼小的弟弟,内心之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给到这个孩子。况且谁又能拒绝一个会撒娇,懂卖萌的弟弟的要求呢?哪怕这个要求并不合理,但是哪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也足以融化任何一颗心。
“不行,不给你买。”
“姐姐”
夏紫阳摇晃着夏紫馨的手臂,清澈的眼睛之中透着光,望着夏紫馨,满脸请求。
“姐姐,你给我买嘛。”
面对夏紫阳的撒娇,本来应该是习以为常,但是这种方式总是能够让夏紫馨妥协,父母平时工作很忙,日常的照顾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这个年仅九岁的小女孩儿身上。夏紫馨不单单像一个姐姐一样照顾,也会像一个母亲一样严格的教育自己的弟弟。
“不行,你已经开始在换牙齿了。换牙齿的时候是不能够吃糖的。”
“不嘛,不嘛。就吃这一回好吗?”
夏紫馨有些无奈,弟弟软磨硬泡的功夫已经随着年月的增长越发的娴熟了。嘟着的小嘴唇让本就不坚定的内心慢慢动摇。
“那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对面给你买。”
夏紫阳高兴的跳了起来。
“好啊,我就知道姐姐最心疼我了,姐姐最好了。”
随后夏紫馨慢慢走过马路,时不时的看向夏紫阳,这条街道已经走了九年了,小镇上的人早就对这两姐弟熟悉非常,。刚刚跨过街道,身后忽然传来了夏紫馨的呼喊。
“姐姐,快救我?”
刚到马路对面的夏紫馨听见夏紫阳的呼喊立刻转身看去,此时夏紫阳已经被两个骑着摩托车的一男一女抱上了摩托,周围的人见状立刻展开围堵。骑车的两人见到情况不对立马加速,本就稀散的街道顿时成为了飙车的最好选择。谁也不会想到平静安宁的小镇会出现这样猖狂的人贩子。夏紫馨连忙追赶着摩托口中不听的喊着。
“紫阳、紫阳,你们站住。”
但是幼小的她怎么可能是机械的对手,在一次次追赶之后,只能望着那一辆痛恨的摩托扬长而去。
夏紫馨跪倒在地上无论她如何撕心裂肺的呐喊,那一去不返的摩托终究没有停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即使人声鼎沸也不能让她那木讷的神情闪过余光。如果不是田紫的一声呼喊,大概她会一直在原地跪着。
从此夏紫馨的家开始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是一向温柔的母亲田紫也在这一次重大的变故之中显得不再年轻,一夜白头看似虚幻,但是爱子丢失足以让原本和睦的家庭变得沧桑。
时间一点一滴溜走,泪水已经打湿了张宇凡的肩膀。放肆的哭吧,用泪水洗涤自己的焦虑,哪怕当你再次想起还是会心怀愧疚但此刻的安宁你也要学会享受。
渐渐的夏紫馨觉得眼睛开始疲倦,靠着张宇凡沉沉的睡了过去。六年了,好像也只有今天她才减少了一丝丝对夏紫阳的愧疚。
张宇凡望着天空,月光悄悄的照在两人的脸上,谁说年少的人不懂恩情只有叛逆,无非是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罢了。
“夏紫馨”
夏馨阳高亢的声音将睡梦中嘴角浮着笑意的夏紫馨重重的拉回现实。不知不觉睡着的张宇凡也有些惊愕,回头看去,夏馨阳和田紫已经朝着自己这边跑来。夏紫馨慌忙起身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似乎是在等待着地狱的审判。
田紫一点点走进,一把拉过夏紫馨,紧紧的抱在怀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母亲的温暖触动着夏紫馨最薄弱的地带,六年了,久得她已经忘记母亲怀中的温度到底是怎样的了。
“傻孩子,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夏紫馨刚想解释,却被张宇凡挡了下来。
“田.....田阿姨,是我。我被人欺负了,紫馨在开导我,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田紫对张宇凡的事情也是知道一点,但是并没有过多的干涉,毕竟人生的道路是需要自己完成救赎的,旁人的三言两语是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性格。未经剥皮抽筋那能脱胎换骨。
“宇凡,你没什么事吧?”
张宇凡摇摇头,田紫的善良让这位母亲做不到对身边的孩子不闻不问,况且两家本就是世交,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也见证不了两家深厚的情谊。
“没事就和我一起回去吧,别让你父母担心。”说着句话的是夏馨阳,才四十岁出头的他两鬓的头发已经找不出一根青丝,眼睛之中也不再有昔日的微光,取代的是如同死水一般的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