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潇洒甩了甩头发, 抱着头盔进入正厅。
宴会厅内,白家身边所有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他们脸上都带着善意,不经意朝着云瑶望来,见到云瑶身上疤痕的一瞬间都愣了愣,眉宇间闪过困惑,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们并没有把视线多停留,只是收回目光继续攀谈。
白夫人身着珍珠白的贴身长裙朝她款款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位气质端庄的夫人。
“云瑶,来认识一下,这几位是张太太,陆太太,还有王太太,都是妈妈的朋友。”
云瑶礼貌点头:“阿姨们好。”
白夫人面上带着笑,视线在她白金色的头发上停顿片刻,又将视线放在她满是疤痕的肩膀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似乎是在不满意她的肌肤。
几位太太露出比较同情的表情:“哎呦,这孩子可真是受委屈了,身上这么多的伤口。”
“以后你回到你妈妈身边了,再也不用受委屈了,你说是不是?”
云瑶笑得很礼貌:“是,阴差阳错这么多年,也是让我妈妈担心了,我不会让我妈妈和爸爸失望,一定会珍惜我的家庭。”
白夫人一怔,很意外她会这么说。
白硕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颇为诧异地看向云瑶。
白软软和朋友们一同进入宴会,望着正在不远处落落大方与人聊天的云瑶。
她满身都是丑陋的疤痕,身着黑色抹胸高叉长裙,白金色的长发慵懒披散着,很像……
被人族捕杀过,但是依旧不影响美貌的美人鱼。
白软软身边的陆知之看得有些出神:“你别说,你这个姐姐还挺像样子的。”
其他姐妹瘪瘪嘴:“那这样是不是也能证明,这家伙心机深重,想要在这个时候给长辈们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这样就能够占据我们白软软的位置了。”
朋友们醍醐灌顶:“对啊!她好有心机啊!”
她们继续盯着云瑶。
云瑶随便说了几句话就逗得她面前的几位夫人哈哈大笑。
白夫人的赞赏都从眼睛里面流露出来了。
甚至连白硕都站在云瑶身边,看她看得出神。
白软软如鲠在喉。
云瑶就像是天生的主人公,落落大方地与人交谈,对答如流。
陆知之看不下去了:“走,我们不能继续让她这么发展下去了,继续这样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爸爸妈妈们只会更喜欢她的。”
她拽着白软软走过去,“妈!”
正中间的陆太太望向陆知之,笑得更温柔:“知之,过来,见过你白云瑶姐姐。”
云瑶望向陆知之。
陆知之眉眼染着寒霜,身边还站着畏畏缩缩的白软软。
她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对陆知之等人点点头。
陆知之上下打量她片刻:“云瑶姐姐虽然长得跟白阿姨一模一样,但是身上这疤痕也太多了,怎么也不穿件衣服藏起来,看起来有点吓人。”
白夫人怔住。
白硕皱了皱眉。
陆夫人笑容微僵:“知之!不许这么没有礼貌!”
云瑶浑不在意地挥挥手:“没事的陆夫人,很多人都说我的伤疤吓人,让她们看着不舒服。”
白软软怯生生地看她一眼:“云瑶姐姐,我房间里面有围巾,不如我给你披上一点吧。”
云瑶:“不。”
她笑得飒爽:“我不需要遮挡住我的疤痕。”
白软软抿唇,担忧地望着她:“可是这疤痕真的很丑,影响到你的美貌……而且可能会有人看到你的疤痕不舒服的。”
云瑶微笑:“我管别人舒服不舒服?”
对面的人们一怔。
白夫人紧张道:“瑶瑶,你可不能乱说话。”
“我这叫乱说话吗?”云瑶坦然望向白夫人,“这是我的一部分,如果有人不能接受,我尊重,但漏与不漏是我的自由,如果对方不能接受,那对方一定也是个狭隘的人,我不会为狭隘的人委曲求全。”
她再望向陆知之:“我不介意你嫌弃我,我也知道在场很多人都歧视我,但你们的言语不会伤害到我,因为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歧视我自己,你可以尽情地嘲笑我被虐待之后形成的疤痕,我在意一句就算我输。”
陆知之瞠目结舌,脸逐渐臊得通红。
四周围那些忽明忽暗的目光落在陆知之身上,满是不赞同:“这孩子怎么嘲笑别人的伤口啊。”
“就是啊,她是被爸爸妈妈养大的,当然不懂这种被虐待长大的孩子,还歧视这种被虐待长大孩子的伤疤?过分了吧。”
“这个白软软也是,还说要给姐姐找个围巾,要不是她和她换了,现在浑身都是伤痕的就是她,而且她也没有办法来到我们这里,只能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她还这么优越感。”
“白夫人也不知道好好安抚一下亲女儿,这姐姐在外面受尽了委屈,她还把原来的女儿当成宝贝一样宠爱,要是我,原来的女儿我说不定都不管了。”
“哎呀,亲女儿虽然在外面被虐待二十年,但是白夫人这养女跟在他身边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不定白夫人心里面还更喜欢原来的养女呢。”
云瑶拿着酒杯,听到这些议论觉得很可笑。
看来这里面也不是全是傻子。
只有主角团身边的人智商有问题,三观不正而已。
细细碎碎的讨论声蔓延开来,陆知之被说得脸通红,低着头辩解:“我、我没有嘲笑你啊!你怎么能这么说!”
陆夫人嫌她丢脸:“还不赶紧去给你云瑶姐姐道歉!!”
陆知之脸红得能滴血,咬住下唇屈辱看着云瑶:“对不起行了吧。”
云瑶看都不看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白硕抓住她:“你去哪?”
她冷漠抽开,径直走向客人稀少的地方。
她去躲清净。
陆知之可怜巴巴望向白硕。
白硕嫌恶地看她一眼:“你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嘲笑一个人的伤口呢?!那都是她过去受过的毒打,你懂什么是毒打吗?!”
陆知之咬住下唇:“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白硕嫌弃:“那我要是说你鼻子是垫的,你也觉得是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