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依稀可见,那一袭红衣妖肆飞扬,如血染长空,那银白长发迎风而舞,若霜华成练,那永焚之火焰光燎燎,似凤涅九天,那永冻之冰寒光凛凛,仿冰麟破霄!
而另一人,那一袭白色衣袍则翻飞如浪,似云遮日,且每每与那红白相间无隙相接的极冰极火相交,不仅皆可全身而退,还仿佛游刃有余,占尽了上风!
任那冰白与火红相间的风影东闪西挪,南隐北现。
任那永焚之火、永冻之冰占据整片天空。
任那扇锋如疾风卷火浪,任那寒刺如电光起冰雷。
任那招式变幻莫测,炫目夺人,如可翻云覆雨,可引风云浩瀚,可震乾坤万里。
那无匹剑芒只是轻松写意般一挥、一挡、一刺、一挑、一劈、一砍,却仿佛上可斩碧落,下可断黄泉!
任是你再强悍霸道,亦不可伤得我分毫!
“这便是仙境高手之战么……”
对岸,宇文辰枭望着那堪称绝世的双武圣之战,一双明灿至极的大眼睛里,尽是向往与坚定。
总有一天,他宇文辰枭,也一定会达到那样的高度!
一旁的穷奇,看着空中缠斗在一处的两道风影,眼中也满是痴迷神往。
世间入武道之人,哪个不想追求个登峰造极?
可有多少人,却是穷极一生,都没能窥得半分那传说中的极致与巅峰。
而现在,此时此刻,他们又是何其有幸,竟然一次见到了两个!
半晌后,终于——
“轰!”
一声巨响,登时震散了信知回布下的真气防护。
但见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蓦然分开,同时落在了地上!
却皆犹未完全化开对方的攻势余波。
“噔噔噔……”
老神仙帝令笙急退了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而宇文战燎则是后退了五步。
左手中极冰万骨刺一收,消失无踪。
右手中极火千云扇上,永焚之火一敛,又恢复成了那柄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是外表精美的红莲折扇。
他左手习惯性的负于身后,右手轻轻缓缓的摇着红莲折扇。
一步一步,浅笑吟吟的向着帝令笙走去。
“大师兄这武功,又有精进呀,看来阿燎想要超越大师兄,且要再修几年呢。”
“老夫这点长进,哪里及得上摄政王千岁。”帝令笙也收起了君笑剑道。
可谁知宇文战燎下一句却道,“单论长进的话,倒确实如此。”
“呵……”帝令笙无奈一笑,这个跟他差了几辈人的小师弟是何行事做派,脾气秉性,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是以,也是见惯不怪了。
“说吧,阿燎此行,所为何事?”
“本王的信,大师兄可收到了?”宇文战燎问道。
“收到了。”
“那便好。”宇文战燎转头看向对岸,朝着宇文辰枭和穷奇道,“你们两个,过来。”
“唉,来啦!”
宇文辰枭应一声,纵身而起,正要从那水塘之上掠过去。
然就在脚尖即要点在水面上之际,老神仙却不高兴了。
大袖一挥,一道劲风当即又将宇文辰枭那略显单薄的小身子扫了回去。
宇文辰枭落回对岸,又向后退了十来步,这才堪堪站稳。
却不由小眉头一皱,有些怒火中烧的瞪向帝令笙,“你干什么!?”
可恶!
这整个天御,除了宇文战燎敢如此对他,身为皇帝之尊,天下之主的他,几时受过旁人这般!
尽管这个人是仙境高手,也尽管此人是他哥的大师兄。
但是!那也不能忍!
“这么小的年纪,两个竟然都达到了十六重天。”
帝令笙双眸微微一闪,落向了对面的黄衣小公子。
却没有理会他的怒意,也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这个还是双道齐修,着实不简单啊。”
“本王教出来的人,自然没有废物。”宇文战燎接一句。
说这话时,他绯瞳一转,有意无意的,正瞥向了悠然站在一旁的信知回。
见他目光瞥来,信大少微微颔首致意,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全然无视了宇文战燎话音里那一丝意味深长。
宇文战燎见此也不恼怒,反而笑得更加妖异了。
目光再一转,望向了对面怒气冲冲的宇文辰枭,“过来。”
“哦。”
面对宇文战燎,宇文辰枭倒是乖巧得很。
不过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绕行,而是依旧纵身一跃,竟还要打算从面前这水塘上掠过去。
那副模样,大有几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执拗与傲气。
“……”
瞧着那明黄的长靴又要踏在水面上,帝令笙皱了皱眉,正要再一袖子将他打回去。
“呵……”宇文战燎轻轻一笑,终是出手了。
但见他左手拿至身前,只是轻轻一弹。
霎时,便见宇文辰枭脚下将要落去之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顷刻结出了一层薄冰!
宇文辰枭脚尖落在那薄冰之上,在水塘中央借力而起,一下掠到了对岸。
与此同时,在他脚尖离开冰面的瞬间,那层无比坚硬的薄冰又顷刻化去。
水面之上,依旧平平静静,连半丝波澜也不曾带起。
还在原地的穷奇见到这一幕,只觉是神乎其技。
呆愣了一下之后,又看了看对岸的几人,宇文辰枭敢挑衅老神仙帝令笙,他可不敢。
赶忙从一侧绕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哥,他就是你跟我说的万相门前门主,武圣帝令笙?”
宇文辰枭来到宇文战燎身边,笑嘻嘻的拉住宇文战燎的胳膊问道。
“正是。”
“那你……就是信知回了?”
出于刚刚的印象不好,宇文辰枭目光没有在帝令笙身上多停留,而是看向了一派悠闲,如看戏一般站在一旁的信知回。
对上他的目光,信知回微微一笑,同样颔首一礼,以示敬意。
这小子叫宇文战燎“哥”,又敢如此放肆而有恃无恐,再加上那一身傲然贵气,身份已然不言而喻。
“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宇文辰枭松开宇文战燎,一边打量着信知回,一边走近两步。
“不过我警告你,最好离我哥远点,不然的话,遭殃的可不会只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