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师兄?”
赵青转头看去。
却见这时,自己那位随行师兄,走到“祁师兄”身边,一副唉声叹气、受了大罪的模样,正在同那祁师兄抱怨。
“哎呦,我的亲姥姥哟,老祁,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看着唯唯诺诺胆小怕事老实巴交的,实际上可不老实着呢!”
“老子真是上了天大的当!”
“本还以为选了他,会轻轻松松,很快就能结束回去睡觉了。”
“哪成想这小子是个深藏不露的,竟然丝毫不在我之下!”
“害得老子光是第一关,就追的很辛苦。”
“这也就罢了,可是过了第一关之后,他不知怎么的,竟然琢磨出了你们的位置。”
“又害得老子跟着多绕了这么远来找你们。”
“哎呦,我真是瞎了眼了我……”
“……”
左江策看着跑去跟祁师兄哭诉的那位师兄,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这……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那个、我也没干什么,就是走得快了一点,这不急着找我家娘子嘛,结果就没顾上他。”赵青笑笑,抬手遮住脸,朝左江策这边耳语道。
“……”左江策闻言,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总觉得事情肯定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那你还去找展辗吗?”
“当然去呀。”赵青毋庸置疑道,“不过这一关是不成了,你估计是我们之中,最晚一个闯过第一关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她定已入了第二关。”
“呵!”左少侠冷笑一声,虽然知道赵青说的是事实,可这话未免也太不中听了!
于是又没好气的问,“那你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需得快些过了第二关,领先她一段,如此才有机会在她入第三关之前找到她。”
赵青一边说着,目光已瞥向了左江策面前这条登峰之路。
“唉唉,你不会是要在我这边闯关吧?”左江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忙将他拉住。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闯关吗?”赵青看了看左江策,又转头看向在不远处跟着两人的两名万相门弟子。
“能。”
两名万相门弟子见他看过来,几乎异口同声的答了一个字。
“既然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赵青将被左江策拉住的手臂抽出来,“左兄弟,你好自为之吧,我得快些走了。”
又拍了拍左江策的肩膀,他举步便朝峰上行去。
“唉……你、小心点!”左江策无奈,只得在后面喊了一嗓子。
赵青那位随行师兄见此,不得不哭丧着脸,跟祁师兄道了别,也快步追了上去。
“我看你这朋友也不怎么仗义啊,明知道你实力不济,竟然丝毫没有要顾一顾你的意思,这好歹也捎上你一段嘛。”祁师兄跟着走过来,双手环于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道。
“不,他不帮我,其实是为了我好。”
左江策双眸清透澄澈,仿若春日山间的潺潺溪水,映着朝阳,豁达而明灿,可以冲洗掉这世间的一切污秽。
“他现在是能帮我,可是通关之后呢,等我拿到了第五层弟子令牌,若是有人向我挑战,他可还能再帮我?”
“别人能帮一时,却帮不了一世,我若自己守不住,怎样都没用。”
“他是懂我的,所以才没有帮我。”
祁师兄听完这番话,不禁也对他有些另眼相看,“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呀。”
“哼,那是。”左江策下巴一扬,正要入这第二关。
可下一瞬,忽见那利箭、飞镖、银针、飞刺、飞刀、飞蝗石……无数暗器齐齐直奔第二关中的赵青招呼了上去!
与此同时,这条仿佛真被天罗地网笼在其中的登峰之路上,所有机关埋伏一触齐发,霎时好似入了沙场绝地,修罗极狱!
赵青见此,不禁深深皱眉,脚下当即提速,手里一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鬼头大刀极速挥舞,将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射来的暗器,通通挡在了周身一丈开外。
可这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那闪着冷锐寒光的暗器,如大雨倾盆,无休无止,没有半丝空隙,也不给闯关之人丝毫喘息之机。
且越是向上,便越是密集,甚至就连所有退路,都断了个干净!
逼得人只能正面相迎。
赵青虽然身手很高,可终归抵不住毫无破绽与间隙,又越来越强烈的暗器围攻,身上很快已见多处伤痕。
不过他脚下却未慢分毫,且犹在提速,哪怕挨下一镖、一刺,也不曾退却半步。
“喂,赵青,你没事吧?时间还有很多,不必这么急的!”左江策朝着赵青大声喊道。
“不成,我得快些闯过去,然后去找我家娘子,这第二关便已如此凶险,后面三关,还指不定会是什么呢,展辗因我入阵,我绝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赵青咬了咬牙,又硬扛下几记飞刀与流星镖,快速向着峰上行去。
“这小子,倒是挺有担当。”祁师兄在左江策身边,目光中丝毫不掩赞赏之意。
“呵。”左江策轻笑一声,一脸引以为傲的模样,“你别看他看着胆小又怕死,其实关键时候,可一点也不含糊呢。”
“嗯,那你呢?”祁师兄点了点头,目光忽然落在了左江策身上。
“我?我当然也不含糊。”左江策说完,话锋又忽然一转,“不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而现在又不是需要拼命的时候。”
“所以呢?”
“所以,我决定放弃这一关。”左少侠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当能屈能伸。
言罢留还未反应过来的祁师兄一人在原地,自己已率先绕路而去。
祁师兄:“……”
赵青闯过第二关,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便又匆匆去了下一条登峰之路。
好在这一次没有找错,终于见到了展辗。
不过情况却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展辗此刻正坐在道旁的一棵树上,双手枕于脑后,靠着树干,在闭目晒着太阳,可当真是好不悠哉惬意。
“娘子!”
赵青来到树下,见她毫发无损,整颗心也算安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