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英楼的事,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该解决的人,都解决了,一个也没放过。”苏麟回道。
“倒是处理的挺干净呀。”宇文战燎轻轻一笑,“这向天行杀伐果断、恩仇必报,看样子似乎比他老爹能成事,日后说不定,还能带着千英楼往上爬一爬呢。”
“向天行虽然是个武痴,却并非好杀之人,若不是他们做的太过了,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苏麟感叹道。
宇文战燎淡淡瞥了他一眼,“江湖一向如此,不必介怀,日后你见多了,便会释然了。”
“或许吧。”苏麟一副受教的模样。
“走吧。”宇文战燎转身,向着林子里走去。
“啊?往哪走?”苏麟抬眸。
“你说呢?自然是回岁阳。”
“等等等等!”苏麟急忙追上去,将宇文战燎拦下,然后讨好的一笑,“表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都到了这里,咱们……就这样回去了?”
宇文战燎眉梢微挑,“那你打算,还要玩多久?”
“我可没只顾着玩,此次三面王室藩国中,东信三王子信知回、南秦世子秦长提、还有西楚世子楚清颂都来了天御,想要拜入万相门门下,其目的,昭然若揭。”苏麟正色道。
随后又偷瞄一眼,“表哥,既然他们都有动作了,咱们是不是正好可以从他们身上入手?”
“呵……”宇文战燎挑起一边唇角,笑得妖魅莫测,“这些还需要你来教本王?你当本王这一趟,是同你一样,出来玩的?”
“呃……”苏麟笑笑,壮着胆探出手去,扯住他一只袖子,晃了晃,“表哥,你就让我去万相门看看嘛。”
“……”宇文战燎瞥一眼那只爪子,又轻轻转眸看向苏麟,“你当真想去?”
“嗯!”苏麟一见有门,当即点了点头。
“也罢,既然你想去,那这封信,便由你带过去吧。”
宇文战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
“是,多谢表哥。”
苏麟双手接过那封信,笑得比云二公子还谄媚。
一场厮杀过后,该清理的虽然都已清理干净,可整个流芳城,仿佛依旧被一团血腥气笼罩,久久不散。
“你要的月初。”
信知回下榻的院子里,向天行将一把弯刀递到了信知回面前。
信知回接过月初刀,十分满意端详了一遍。
“它身上的封印,是我父亲下的,若要让它心甘情愿认主,你需得解开封印,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它的认可。”向天行解释道。
“好说。”信知回又把玩了片刻,看了看向天行,“你等我一下。”
这话说完,他转身进了房中。
再出来时,手里已不见了月初刀,只有从里面拎出来的两坛子酒。
“坐。”
一边道了一声,一边拎着酒坛子在廊下坐下。
信知回将一坛酒递给了向天行。
向天行见状,在他身侧坐下,接过了酒坛,“你从哪里弄来的酒?”
“下午的时候,让云无水出去买的。”信知回抬起墨玉折扇,在向天行手里的酒坛子上敲了敲,“寒潭香,酒中极品,尝尝。”
“你居然还是个好酒之人?”向天行有些意外。
“算是吧,你先尝尝,这酒如何。”信知回道。
向天行狐疑的看了看他,然后靠在横栏一侧,打开那酒坛子,饮了两口。
“如何?”
“我不太懂酒,喝不出好坏。”向天行如实回答。
随即又话音一转,有些黯然道,“不过这个时候,我确实想大醉一场,醉到不记得自己是谁。”
言罢他举起酒坛,又一口气灌了好些酒。
“呵……”信知回洒然一笑,也打开了酒坛,“好,那便大醉一场,打架我虽然不行,但是喝酒,我还是可以陪你的。”
“砰”的一声,两只酒坛子撞在一起。
信知回也一口气豪饮了一顿。
“之前我听闻,你颇有武痴潜质,很像尹门主,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信知回看了看向天行,随口一问。
“呵……”向天行苦笑一声,仰起头,望了望上空那无尽的夜幕,“以前,我的确一心习武,在万相门,还有个‘小武痴’的称号。”
“可那个时候,是因为我爹还在,所有的一切,都用不着我去考虑。”
话到此处,他灌下一大口酒,才接着道:“现在我爹走了,这一切都要由我一肩扛起,我便再不会只是从前那个一心只有武道的向天行。”
“听你这么说,你爹待你一定极好。”信知回嘴角衔起一抹浅笑。
可那笑看在向天行眼中,却尽是冷意,以至于让他微微一愣。
有那么一刹,他竟十分好奇,这家伙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一想到前些时日的一些谣言,他到嘴边的话,不禁又咽了回去。
信知回却并未在意,举起酒坛,饮一口酒,而后话锋一转道,“我们商量过了,明日一早便启程去万相门,霍黎风说,你们不与我们一起走?”
“嗯。”向天行点了点头,“千英楼经此巨变,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一一安排,我晚几日再走,黎风非要留下来帮我,所以你们只能自己去万相门了。”
“哼。”信知回轻哼一声,“我早猜到了,霍黎风那不靠谱的,是不会与我们一起走了。”
“抱歉了。”向天行看向他,“说来,我还要多谢你们。”
信知回又一笑,“跟我就不必客气了,我拿了你们家的月初刀,便是公平交易,可当不得你这一声谢。”
“……”
次日清晨。
刚一出门,众人便见那辆宽大的白马玲珑车已等在门口。
“诶,这车不是已经被扔在半路了吗?”左江策疑惑道。
“是我命宋游找回来的。”苏麟一摆手道,“诸位,请吧。”
就这样,信知回、云无水、左江策、苏麟,以及昨日刚加入几人中的佟三锤、叶水楼和宋游。
一行七人,乘着那辆白马玲珑车,出了流芳城,踏上官道,继续赶往万相门。
“这车着实够气派的!”
马车里,佟三锤在罗汉榻上坐下来,摸了摸榻边那精雕细刻的扶手,由衷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