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落座后,向庭洲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诸位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我那大侄子,我很了解,他虽有天赋,可终归还太年轻,如今也只有二十四重天修为,怎么会将你们伤成这样?”
“不。”林六刀摇了摇头,捂着受伤的胳膊道:“并非是向天行,他根本不曾出手。”
“不是他……那是何人?”向庭洲疑惑。
“是你们千英楼的楼主暗卫。”林大刀回道。
“暗卫?”口中重复着这两个字,向庭洲顿时恍然,“难怪……他们一直未现身,原来是跟向天行在一起。”
“向二爷,我们兄弟办事不力,没能帮你杀了向天行,反而惊了蛇,还请二爷不要怪罪。”林大刀站起身,再次请罪道。
其余十二人见此,也跟着站了起来,朝向庭洲一抱拳,“请二爷恕罪。”
“诶,说的哪里话,向庭屿的暗卫和向天行在一起,这事连我都始料未及,又怎么能怪你们呢,快别自责了。”
“多谢二爷宽宏大量。”
“爷,杜郎中来了。”
这时,莫管家领着一个背着药箱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快,先带诸位贤侄去处理伤势。”向庭洲吩咐道。
“是。”
莫管家应声,对林影十三刀摆手道,“诸位请随我来。”
待得一行人退出去,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向庭洲慢慢走到了门口,目光望着天行院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刻钟,莫管家去而复返,回禀道:“爷,都已安顿好了。”
“嗯。”向庭洲应一声,目光仍望着远处天行院的方向。
莫管家站到他身侧,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次没能杀了向天行,算是彻底打草惊蛇了,接下来只怕……”
“无妨。”向庭洲摆了摆手,“我本就没指望他们能杀了向天行,让他们去,也不过是想去探探底,这不就把七大暗卫给试出来了么。”
“那接下来,您有何打算?”莫管家问道。
“先不急着打算,向庭安和向庭起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向庭起亲自过去了,想来应该不会失手。”莫管家回道。
“那就好,我这三弟四弟总算还有点用。”向庭洲道。
这时,一个小厮快步跑进来,恭敬的禀道:“爷,三爷过来了。”
“去请过来吧。”向庭洲吩咐道。
“是。”
小片刻的功夫,一阵地动山摇的脚步声便传了进来。
“哈哈……二哥。”
一身肥肉的向庭安,挺着大肚子晃晃悠悠的走入院中。
“三弟怎么亲自过来了,赶快里边请。”向庭洲也登时换上了笑脸,上前将他迎进来。
“哎呀,哥哥,都是小弟和庭起没用啊。”进门后,刚坐下来,向庭安便是一叹。
“怎么了这是?”向庭洲是真没搞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向庭安又长长叹了口气,“哥哥,兄弟对不住你啊。”
“咱们兄弟之间,快别说这话。”
“哥哥你不怪罪,我这就放心了。”向庭安领情道。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瞧着向庭安的神情,向庭洲猜测道:“莫非……你们没能拦住万相门的人?”
向庭安再次长长一叹,显然是默认了。
“这怎么可能?万相门那边不是就派过来一个霍黎风么?”向庭洲疑惑,同时心里又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一个霍黎风自然不足为惧,可是我前前后后派出去那么多高手,却不是折了,便是失手而回。”
“后来庭起亲自去一趟,还是没能得手。”
“据庭起传回来的信上说,霍黎风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四个黄毛小子,那四个小子,背后都不简单,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招惹。”
“背后都不简单?”向庭洲琢磨着向庭安的话,“那四个都是什么来头?”
“一个是铸兵城的少城主,一个是云史阁的二公子,一个是春风道的神医信大少,至于最后一个,背景更深,很可能是……”向庭安没有再往下说下去,而是凑到向庭洲耳边,才压低声音说,“暗雨山那边的人。”
向庭洲眉头一皱,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暗雨山与万相门、翁仙台乃是当今武林中,呈现三足鼎立之势的三方大势力!
是比江湖七大门派,还要高出一个层次的存在。
这三方势力,翁仙台是不涉尘世的天师一派,暗雨山是我行我素的逍遥客一派,唯有万相门,是正统道门,又因先祖齐天真人的缘故,这才被世人尊为天下第一门。
若要真论实力,却是哪一方都不输于另外两方。
不过,这也只是江湖人看到的表面局势。
明眼人都知道,这三大势力之中,要说隐藏最深的,那无疑是暗雨山。
可即便不提暗雨山那位,便是春风道的信大少,也绝不好惹。
前些日子的谣言,他们可是听得都快能背出来了。
至于云史阁,若非秉承了置身江湖而不入江湖的祖训,云史阁必也能被列入江湖第四大门派,实力还要稍在七大门派之上。
半晌,向庭洲才平复下来,“想不到,竟引来这么多人。”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向庭安又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哥哥这边怎么样了?”
向庭洲冷哼一声,“向庭屿那老狐狸,竟然把七大暗卫都留给向天行了,林影十三刀险些折在他们手上。”
“那如今该作何打算?”向庭安试探着问,“八位分楼主皆已闻讯赶来,用不了多久便会赶到,到时候只怕就更加棘手了。”
向庭洲思忖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抹狠利与果决。
“一不做,二不休。”
两日过后,千英楼境内,双英城中。
“据传很多年前,这里走出去过两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顶着白花花的日头,两名家仆打扮的中年男子抬着一架漆黑步辇在街道上走着。
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是走在前面的家仆。
“有多了不起?”后面的家仆问道。
两人中间的黑色步辇上,一个发须花白的老员外,正闭目而憩。
旁边还有一个老管家给他举着伞遮阳。
四个人就这么一路走来,仿若游山玩水的富贵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