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进去后没一会儿,刘御史和刘夫人就匆匆忙忙迎了出来,给云顼行了礼。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亲临刘府。
云顼虚扶一把,“刘大人,刘夫人不必多礼。”
他含笑看了林倾暖一眼,温声道,“本宫今日无事,陪暖儿过来看看。”
一句话表明他今日不请自来的原因。
刘御史连忙道,“太子殿下请,林三小姐请。”
二人被迎进了刘府,刘御史刚要请云顼去前厅,云顼却先开了口,“刘大人,刘夫人,我们去看看刘公子。”
林倾暖也浅笑点头,“原本缺的几味药,太子殿下已经帮找到,不出意外的话,刘公子今日便可醒来。”
刘御史和刘夫人一听刘鸿景能醒,顿时激动不已,连连道谢,“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多谢林三小姐妙手回春。”
云顼温声开口,“刘大人言重了。”
既然二人都这般说了,刘御史和刘夫人也不再客气,直接将他们引到了刘鸿景的房间。
他们自然希望景儿能尽快醒来。
林倾暖不是第一次来了,一进房间,她便轻车熟路的走到床边,先为刘鸿景看了脉,然后自药囊里取出药丸,一手捏着他的下颌,将药放在他嘴里,手上微微用力,便见刘鸿景咕咚一声吞咽了下去。
她接过刘夫人递来的水,小心翼翼的喂了他两口,这才开始为他施针。
不多一会儿,刘鸿景头上便插满了银针。
有云顼在,刘御史和刘夫人多多少少有些紧张,见他始终守在林倾暖身边,他们有心要上前看一看刘鸿景的情况,也没好意思。
约莫半个时辰后,林倾暖将银针收好,然后转身看向刘御史和刘夫人,浅声道,“等药效发作了,刘公子也该醒了。”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药包,那是她刚才提进来的。
“等他醒了之后,这些药每日按时服下,有助于他尽快恢复。”
“三小姐辛苦了,”刘夫人闻言,眼中浮起浓浓的感激,“景儿能躲过此劫,多亏了三小姐和太子殿下。”
这几日她同林倾暖熟稔了不少,只是碍于云顼在,这才不敢表现的太过熟络。
云顼温柔的看了眼林倾暖,“这都是暖儿的功劳,本宫并未做什么。”
刘御史和刘夫人听他如此亲昵的称呼林倾暖,便知他是真的用了心。
毕竟这么多年,太子殿下从未表现出对其他女子有过兴趣,林三小姐是唯一一个。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是太子殿下帮了忙,还是林三小姐,已经不重要了。
左右林三小姐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他们向谁报恩都是一样的。
瞧着眼前这一双出众的少年男女,想着他们以后就是大楚的希望,刘御史心中一动,忽然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其实这也是最近他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而现在,他觉得似乎不用再考虑了。
毕竟这样的选择,不管对大楚,对刘府,都是一件幸事。
林倾暖尤不知刘御史的想法,她向云顼羞涩一笑,红着脸低声开口,“你的我的,分那么清做什么。”
她帮刘公子医治的目的,除了素来佩服刘御史的为人,还有一点,便是为了替云顼将刘御史争取过来,所以她才会这么说,将功劳都推给他。
云顼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才知道,原来暖儿是这么打算的。
想到此,他心中一暖,看向她的眼神骤然炙热起来。
其实对于刘御史是否投靠他,他并不大在意。
他在意的是,暖儿对他的这份心。
还有她的那句话:你的我的,分那么清做什么。
的确,他同暖儿,从来都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暖儿说的对。”他眸含笑意,微微点头。
刘御史和刘夫人当然也瞧见了云顼脸上的宠溺之情,他们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听到没看到林倾暖和云顼之间的互动。
林倾暖被他瞧的不自在,刚要提醒他收敛一些,床上却蓦的传来了一丝动静。
她眸色微凝,立刻走回到床边,其他人见了,也连忙跟了过来。
刘鸿景在黑暗中挣扎半响,终于微微睁开眼睛。
他先是反射性的闭了几下,等适应了光线,这才茫然的看向了围在床边的众人。
看到林倾暖也在,他眼神瞬间亮了亮,哑着嗓子开口,“三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瞧着他的神色,云顼眸光轻闪,深深看了他一眼。
本着对病人态度要和蔼的原则,林倾暖向他微微一笑,温声道,“你昏迷了很久,我是来给你瞧病的。”
她的话刚说完,便感觉手上一紧。
知道是某人吃味了,她眸中笑意划过,敛了神色,问刘鸿景,“你现在可感觉有什么不适?”
刘鸿景摇摇头,“就是觉得没什么力气。”
“你躺了这么久,感觉浑身无力是正常的,等过几日便好了。”林倾暖笑着宽慰。
而且他这几日进食也很少,如今醒来了,体力补充也很重要。
刘鸿景向她浅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看向众人。
见云顼竟然也在,他不由惊了一下,“太子殿下?”
云顼微微颔首,末了又答非所问的补充了句,“本宫陪暖儿过来的。”
闻言,刘鸿景又将目光移到了林倾暖脸上,腼腆笑道,“我知道。”
知道她和太子殿下早已两情相悦。
林倾暖抬眸笑嗔了眼云顼。
怎么忽然说起这事来了。
刘夫人怕刘鸿景显露了什么别的想法,连忙道,“景儿,你想吃什么,母亲让厨房给你做。”
刘鸿景还没开口,林倾暖便出言安顿,“刘夫人,刘公子刚醒,不宜吃其他食物,您让厨房熬些暖粥端来吧!”
“好!”刘夫人答应着,便出去吩咐了丫鬟。
“父亲,母亲,都是儿子不好,总是让你们担心。”刘鸿景歉然的看向刘御史和刘夫人。
接二连三的出事,他愧对父母。
刘御史摇摇头,素来刚毅的脸上写满了欣慰,“醒了就行,醒了就好。”
只要景儿安然无事,他别无所求。
刘夫人则红着眼睛别开了脸。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这一刻,景儿终于无事,她才后知后觉想起了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
“伤你的人是梅从安?”云顼蓦地开口问。
肖亦泽同他说了,上次梅从安被一个使白色绸带的人救走了。
所以现在的刘鸿景,是关键线索。
刘鸿景脸上浮起一丝后悔,“是,他带着我出了城,然后趁我不备,将我打晕了。”
他性子软弱,朋友很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不想他却屡次陷害他。
上次梅从安让他帮着将怡红楼的鸾儿赎身,可鸾儿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怀疑梅从安,所以他再次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原谅了他。
结果他竟然又骗了他。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梅从安不是好人。
林倾暖又问,“那你这段时间可有发现什么?”
刘鸿景失踪的时间并不短,若是能问出些线索,她也好顺藤摸瓜,找到梅从安。
刘鸿景闭着眼想了一会儿,迟疑开口,“我好像听到了他在同什么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