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暖连忙问道,“外祖父,怎么样?”
宁国公叹口气,当下便将在朝堂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兰太后也出了面,林倾暖顿时深思起来。
前世,这兰太后一直都深入简出,很少露面,半年后便因病薨毙了,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
可是这一世,她却出来了,而且身子似乎还颇为硬朗。
宁二夫人一听顿时便有些担忧,“兰太后虽然这些年不摄政了,可兰家的势力却依旧很大,今日她摆明了是在为兰皇后撑腰,执掌六宫之权落在她手里,那她想什么时候交还给兰皇后都可以,左右还是他们兰家说了算。”
林倾暖摇摇头,“不一样,虽然表面上都是兰家,可这次下来,兰皇后的颜面和名声却折损不少,堂堂皇后被削了权力,还禁了足,这本身便是对兰家的一次打击。”
兰家在朝中根深蒂固,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间除去?
她先是偷偷看了云顼,又向宁国公笑了笑,“兰家势大,不会这么轻易便被我们扳倒的,这次落了兰皇后面子,我们也算是成功了,以后慢慢来便是。”
宁国公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只是相比较她对你和如儿做的事,这惩罚还是太轻了。”
“外祖父,兰皇后背后有兰太后和兰王,仅凭这么一件小事,我们也不可能让她受到更多的惩罚,能达到这样的目的,暖儿已经很满足了。”林倾暖浅笑着安慰宁国公。
宁二夫人也点点头,“暖儿说的对,”末了又忧心道,“以后只怕这兰太后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宁国府了。”
林倾暖冷笑,“她不放过我们,我们也不会放过她,兰家,必须要除去。”
宁二夫人瞬间被林倾暖认真的模样惊住。
曾经那个刁蛮活泼的暖儿,仿佛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她,虽然懂事,可有时候却又让她觉得陌生。
唯有云顼,瞧着她的眼神始终温柔如水。
宁国公捋了捋胡子,“你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不是不知道现在宁国府已经没了退路。
其实以宁国府在朝中的地位,卷入这些斗争是迟早的,如今不过是因着如儿的事提前了而已。
林倾暖乖巧答应,“知道了,外祖父!”
宁国公说完便出去了,宁二夫人已经自他们的话里听说了太子殿下和暖儿的事,此刻见云顼在,便拉着宁宛如也出了门。
屋子里顷刻间便只剩下了云顼和林倾暖。
云顼走过去自床边坐下,将她额前的乱发撩到耳后,柔声问,“腿还疼吗?”
林倾暖软笑着摇头,“不疼,阿顼,我很开心,”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轻轻柔柔的,“能被我的阿顼如此珍视,我真的很高兴。”
她听到外祖父说云顼在朝堂上维护她的那些话,心里早就感动的不行,只是碍着有外祖父和二舅母在,这才忍着没有显露。
兰皇后怎么样,兰太后怎么样,她其实都并不怎么在意,就算是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再重新谋划。
她在乎的,是他的心。
她的话仿佛轻柔的羽毛,缓缓自他的心间拂过,那些怅然、失望、愤怒与自责,忽然间便淡了。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其实很讨厌向她说对不起,因为每说一次,便意味着她受一次伤害,可他说的最多的,却又是这句对不起。
他一向自负,以为天下没有什么能难倒自己的事。
可偏偏,他却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总是让她受委屈。
林倾暖知道云顼是在因为兰太后的插手而介怀。
其实她并不觉得什么,即便是兰太后掌权又如何,打击兰皇后的目的,他们已经达到了。
“阿顼,”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低头,然后用额头抵着他的,凤眸晶亮的望进他墨色的瞳仁,见那里似乎有茫然,有彷徨,有挫败,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冷静自信、淡然从容的他。
她忽然想起来,其实他,也不过才刚满十八岁而已。
她自责,因为她的事,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可是她又很开心,他的脆弱,只展露给她看。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做的很好,”她微微向前,在他的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声音低低的,却又清晰可闻。
“在暖儿心里,顼哥哥永远都是最厉害的,正因为有顼哥哥在,所以暖儿什么都不怕,兰府势力再大又怎么样,我们有的是时间,暖儿会一直陪着顼哥哥走下去。”
她的呼吸轻轻喷洒在他的脸上;她柔柔的话熨帖着他的心;她绝艳的面容,深深的印在他的眼中、他的心里,融入到了他的血肉中。
他忍不住俯身,吻向了她微颤的睫羽,转而移到她的脸颊、她的樱唇上,辗转缠绵,久久不愿放开。
这一次,无关情欲,无关冲动,只有深深的怜惜,与致命的心动。
一直以来,在他心里,她都是那个被他疼到骨子里的小丫头。
可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她已经在他不曾注意的角落飞快的长大,蜕变成一个让他迷恋不已,让他欲罢不能,让他深深刻入到心里的女人。
他的生命,已经紧紧的同她缠绕在一起,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他都不可能再将她放开。
他感觉胸腔内似乎有什么情绪要喷涌而出,急需一个宣泄口,而这个出口,就是她,唯有她。
林倾暖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温柔、他的珍视,渐渐软倒在他的怀里,化过一滩春水。
云顼亲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不舍得放开,待清醒过来,眸中顿时划过一丝懊恼,她还受着伤,他怎么就能碰她。
想到这儿,他连忙去查看她的腿,见她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林倾暖脸色通红,低着头小声解释,“我伤的是腿,又不碍事!”
闻言,云顼闷声一笑,忍不住想逗逗她,“暖儿的意思,是要我继续?”
林倾暖顿时不满的嗔了他一眼,她哪有这个意思。
两人亲密了一会儿,云顼心里的那丝不快也渐渐消失了,他本就不是会轻易气馁的人,那会子不过是因为感觉对不住暖儿,这才觉得有些不大舒服罢了。
“阿顼,陈府的事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