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课前江肆年都没有再说话,易岁掏出手机无聊的刷着某宝购物。
桌上同桌递给她的英语书胡乱的翻开,但她并没有看。
倒不是不想用某人的书,而是她对学习本就没兴趣,父亲从小就没给她灌输学习的思想,只让她健康快乐,这次转来一中也只叮嘱她要开心。
在易岁眼中,读书的日子没有学习,没有考试,只有玩乐。
反正以后也不参加高考,没必要为难自己。
江肆年做完一组练习题,抬头就看到女孩趴在桌子上,歪着身子购物,淡金色的头发铺满桌面,头发有些长,有些甚至越线的落在了他的桌面。
何洋总说他是个难伺候脾气古怪的人。
若是此刻,落在他桌上的头发换做任何一人他都会十分嫌弃的让人挪开。
可他只是看着头发出神,又想起了那双灰蓝色,像天空一样的漂亮的眼睛。
怎么就忘记问问看她是不是混血了呢。
收起那点心思,便又重新低下了头。
下课铃一响,身边的位置瞬间就空了下来。
甚至不用转头,江肆年都知道易岁去了哪。
有些自找不快,他扭头看向另一头欢声笑语的两人。
教室有些吵,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那人笑得很开心,陆严揉了易岁的头,易岁笑嘻嘻的整理头发,然后又被揉乱。
男生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两次过后,女孩不乐意了,抱着双臂不看旁边的男生。
粉色的唇赌气的翘着,毫不掩饰的生气样。
脸上写着:我生气了,还不哄我。
陆严似是很熟练,自然的帮易岁将凌乱的头发理好,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盒东西递给易岁。
女孩瞬间高兴了,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
耀眼的笑容。
又是不属于他的。
江肆年苦笑着收回视线,对上不知何时转身看向他的两个前桌。
何洋问:“我们是兄弟对吧江肆年。”
何洋很少会叫他的名字,一般只有在恼羞成怒时会大声叫他的名字来挽回尊严。
江肆年耸肩,半开玩笑,“看你这架势,我要是否认你不得把我从三楼丢下去。”
“知道就好。”何洋点头,瞥一眼旁边的人,身子趴在江肆年桌上咬牙,“既然是兄弟,你实话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新同学。”
江肆年目光复杂的盯着撑在桌上的手臂.....
心想,这人是兄弟,忍一忍风平浪静。
忍一忍...
“很明显吗?”
“废话”何洋翻了个白眼,“就你那眼神我还看不出来,看别的女生就是一副别来沾边的死样,看新同学就差写着我喜欢你几个大字了。”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陈溪源推着眼镜纠正:“其实别人应该看不出,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们三个从小玩到大,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几家住在同一个小区关系也很好,经常约着一起过年过节。
“嗯”江肆年平静的点一下头,不是那么明显就好,免得吓坏小朋友。
何洋还想逼问,但江肆年的心思都快飘到另一头去了。
心想,你这怕不是望妻石成精了。
陈溪源推着眼镜,视线扫一眼那边的两人,有些担忧的说:“江哥,咱陆校草那么讨厌你,你要是打算追人恐怕得先把大少爷哄好。”
“我心里有数。”说完抬脚便走向了那两人。
陆严戒备的看着来人,挑眉心说,'有屁快放'
“换位置吗?”江肆年低头看一眼仰头看他的易岁,那双淡蓝色的双眸差点让他陷入其中,“你不是想跟易岁坐一起吗,我跟你换。 ”
“啊?”
陆严惊讶的瞪大眼睛,片刻后皱眉打量眼前的男生,第一次觉得这人嘴里居然能说出人话。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呦,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陆严挑眉,大爷一样的仰靠在椅背上。
语气很冲,像挑事的混混。
江肆年没什么表情,“早上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陆严嗓门抬高,语气带着点嘲笑和为难,“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关系好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
“嗯”江肆年低垂着头,双手无措的握在身前,声音低低的传来,“我的问题,我道歉。”
“不是...”
陆严惊得差点掉下椅子,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你疯了!”
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在这装什么可怜,搞得谁欺负他一样。
死绿茶,神经病!
陆严的嗓门很大,教室里的人都在看这边,表情很丰富。
陆严烦躁的抓一把头发,突然很想把眼前这人打一顿,大早上耍人玩,纯属欠揍。
气氛一瞬间变得尴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陆严眼睛瞪着人,江肆年平静的回视。
一个脸上全是怨气,一个安安静静,甚至看上去像有些乖巧。
不远处的的角落,有女生捂着嘴吧尖叫。
“妈耶,江神的表情好乖,我好想掐一下...”
同桌的脸上写着“你好变态”,旋即嘴角挂上了同款变态的笑容,“我也是,嘻嘻!”
...
“那个...”
易岁夹杂两个男生之间,总觉得脸烧的厉害,于是弱弱的开口。
“你是真的愿意换位置吗?”
这话问的是江肆年,后者点一下头,说:“你不是想跟陆严坐一起吗,让你开心一下。”
陆严听着这话只觉得别扭,想半天都没想明白。
“好啦好啦...”易岁撒娇般的挽着陆严的胳膊摇晃,“江同学答应跟你换位置了唉,你还摆这副臭脸,赶紧谢谢人家。”
我谢谢他全家,陆严心里回。
耐不住易岁的撒娇,陆严板着脸,硬邦邦的说了句谢谢。
江肆年嘴角好像翘了一下,很浅,易岁仰着头,恰好看到那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那我先去收拾东西。”江肆年对着易岁说,然后礼貌的转身走开。
何洋早早的等着,忍不住的八卦,“你跟校草说什么呢,看他那表情臭的呦。”
江肆年闻言,高兴的笑着,笑的是女孩撒娇时软软糯糯,像他家那只雪白的猫,很难让人忍住揉一把的冲动。
笑完,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位置若有所思,旋即,他认真道:“跟我换个位置,请你吃饭。”
何洋只是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
心里还觉得他江哥有毛病,前后排有什么好换的,喜欢人家居然还不想跟人家坐一起,想不通,直男癌无疑了。
不过白混一顿饭的机会傻子才会错过。
几分钟后,何洋看着远在另一头的好友们,头顶写满了问号。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怎么就坐到了校草的位置了呢?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