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又气又急又怕又疑,晕了过去。潘三不敢让她真的出问题,否则不仅没了人质更会激起一群人的怒火。他审视着眼前的四个差役,或许比其它地方的普通差役强了不少,但并一定就是自己的对手,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他目露凶光,残忍地盯着眼前六人,仿佛一头野兽。庞安大步上前,和四名差役站在一起,其中一人不太放心,劝道:
“庞大人,这里危险,请到后面等待!”
潘三闻言,似有所动,出言问道:
“你是何人?一介书生胆敢挡在我的面前?”
庞安表情冷漠,语气也冷冷的:
“庞安,劝你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潘三心中窃喜,庞安这个名字他也有所耳闻,真可谓喜从天降,比起具体身份还不确定的小妮子,挟持这个身兼数职的官员,明显更加划算。他猖狂地笑了起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庞安,猛地加速,冲了上去。
程心焦急万分,心中十分清楚,这个潘三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贩子,万一是个不得了的高手,恐怕今天大家都得交代在这了!
庞安毫无惧色,拔出佩剑迎了上去,四人见状不敢迟疑,也嘶吼着冲了上去,一个差役率先被潘三踢飞,手中的武器掉落,被潘三握在手中。
庞安挥剑斩来,潘三举刀格挡,庞安立刻变招,剑锋一收,向下撩去,潘三连忙招架,其余三人也挥刀砍来。几人刚一交手,潘三顿觉不妙,这庞安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虽然他的力气只比常人超出一线,但所用的剑招却十分凌厉,一招一式都冲要害而去。等其余三人前来帮忙,潘三只能勉强招架,一副狼狈的模样,全然不复方才的气焰嚣张。
丢了刀的差役一个翻滚,停在秦雪身边,动作利落地将她抱起,潘三见状,心中大怒,情急之下想要跨步上前,砍翻那名差役,却被庞安一剑拦下,潘三正在犹豫,一名差役飞身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力道甚大,潘三被踢了一个趔趄,后退两步,其余两名差役趁机上前,举刀就砍。潘三气急败坏,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了,恼羞成怒,却脱不开身,只能奋力招架几人的合击。
差役抱着小丫头回到程心身侧,两人看着小丫头的样子,仿佛睡着了一般,差役轻轻为她擦去泪痕,把口中的黑布抽出来,两人心中都是一松,感觉一块大石落了地。
程心抬头看向五人的乱斗,被惊得合不拢下巴,有些结巴地问道:
“这小庞这么猛的吗?”
那差役最初也是惊诧不已,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笑着对程心解释:
“以前听闻庞大人在战场上斩首三人,我等还不相信,今日看来,传闻确实是真,庞大人虽然不是力气远超常人,但他这套剑招却是非比寻常,十分的凌厉!只是……”
差役面露难色,程心好奇心发作,追问:
“只是什么?”
差役讪讪一笑,压低声音,仿佛是在背后说人坏话:
“只是庞大人这剑招不全,倒是有些奚姑娘的影子,比起我等自然强上不少,但很难和真正的高手对敌,不知庞大人这剑招练了多久,剑法倒是熟练,却还停留在皮毛,我等虽不如庞大人,但经常见常将军、元将军几人,这些差距还是能看出来的。”
程心恍然大悟,心中突然有些气恼:好哇!公孙老头儿,我以为你就是派个人时刻监视,没想到还有这等本领,我先前行差踏错一步,是不是如今就尸骨无存了!?罢了罢了,反正是过去了。
程心又把注意力转到厮杀的五人身上,此时潘三已落了下风,时有招架不住,身上已被砍出多道伤痕,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庞安正面潘三,其余三人左右迂回,伺机而动,渐渐将潘三逼上绝路。
程心连连赞叹:
“好!好!收拾这丫的!”
差役抱着小丫头,似乎听不太懂程心的话,不知怎么回答。程心看几人配合默契,转头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还特意演练过阵法?”
差役说道:
“我等的师父,都是从军队各个部分退下来的老兵,教了不少格斗厮杀擒拿侦查的技术,也有一些互相配合的手段,两人三人四人到多人,各有不同。庞大人时常随军,自然也对这些战术不陌生。”
说着,差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续说道:
“我等是军营选拔还未过关的,尚不能达到从军标准,只能继续做个差役,庞大人已经在战场上有过斩首记录了,实在令人羡慕,我等今日也是刮目相看!”
程心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迍邅之世,从军还是逃难,都是自己的选择,如果还有更好的选择,谁又愿意把自己的性命赌在战场上呢?
约有两刻钟的功夫,街道开始颤动,哒哒的马蹄声,错落有致,节奏明快,程心知道,都结束了。潘三内心绝望,哪怕虚弱不堪,也绝不束手待毙,庞安想抓活的,才让他苟延残喘到现在,眼下援军到来,潘三插翅难逃,他悲戚地笑着,苦不堪言,目光忽地变得冰冷,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向庞安冲去,声如虎怒。
差役和庞安继续合击,打算阻断潘三的脚步,但此时的潘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无视几人的刀剑,双手握着尖刀,只想把刀捅进庞安的肚子。几人随机应变,知道潘三死意已决,便不再留手,刀光闪过,潘三的身躯倾倒,距离庞安五步,地上一片腥臭。
不久前,小七的手下飞速回去报信,为了保险起见,除了本部人马,又请求了一队骑兵前去助阵,常进领兵。
一行人火速出发,常进一马当先,却远远看到两人你追我赶,大致认出了奚辞,立刻离队,策马跟去,命其余人继续前进,支援方崎。
黑衣人本在和小七等人死斗,杀得难解难分,听到马蹄声近,心中大喜,果然,援兵一到,不过顷刻之间,黑衣人被尽数诛灭,不是他们不想抓活口,而是这群人不给一丝机会,见事不可为,还要负隅顽抗,甚至不惜自我了断!让小七恼怒不已,拼命厮杀半天,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只能收拾了尸体,带回去验尸。先前那队差役,有口气的尽力救治,因公殉职的收敛尸首,准备后事,这种情况虽然也算屡见不鲜了,却仍旧难免心生悲怆、叹息扼腕。
奚辞这边,有了常进帮忙,二人合力围追堵截,许冠被逼的无路可走,只能与二人缠斗。奚辞特意嘱咐常进,要留许冠性命,两人联手之下,许冠毫无胜算,本想自我了断,却忘了奚辞十分了解自己,早有准备,配合常进拦下他的动作,使用特殊手法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被二人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