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敌对势力抓走,那时的虐杀仿佛尽数还到了她身上,命运此刻才显出它的踪迹,沧洲被虐待了7天。
死时走马灯的那一刻,沧洲脑海里浮现的还是那个少年的笑脸,再到这么多年梦魇一般死去的模样。
“没关系,哥哥会保护你,会赚很多很多钱。”
“衣服又弄破了,以后不要和别人打架了好不好?”
“痛不痛,都是哥哥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沧洲,你是好孩子,不要哭,哥哥会在天上保佑你。”
……
她才不是什么好孩子,她杀人犯法,做了很多坏事。
他不是说会保佑她吗,为什么这么多年她每一天都这么痛苦?每一天都像处在地狱之中?
沧洲死了,临死时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缓缓闭上了眼,事实上,那不过是两个黑乎乎的血窟窿。
这便是她的第一世。
当沧洲再一次睁开眼睛,她又变成了一个婴儿,又要从头来一遭。
若是新生也就算了,不幸的是,她还有前世的记忆,那些时时刻刻折磨她的记忆。
上一世她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好得勉强,坏又坏的不那么彻底,只在替时卿报仇这件事上成功了一次。
那些年,一直到死,唯一支撑她的便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活着的执念和……养了她五年的哥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异于常人,那些记忆又为什么像诅咒一样如影随形。
她成了半血,世界上最卑贱的血统。
像是命运一般,这一世的父母也极早就死去,她的脑海里甚至没有太多他们的身影。
沧洲一路流浪,即使有上一世的智力,但在对比悬殊的力量面前,她还是被卖到了奴隶市场,拴着链子,连狗都不如。
每天被抽鞭子,饿肚子,吃狗剩的饭,这些是她生活的常态,上一世的虐杀持续了七天,这一世则是持续了五年。
每一秒,一分钟,每一小时都是对她的虐待,她的记忆使得她不能麻木地接受这一切,可又无力反抗,只能每天在肉体和灵魂间的煎熬中反复糜烂。
沧洲终于被放了出来,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当然没有。
凡人失去气运就会死亡,失去气运的她虽不至于死亡,但也一定会生不如死。
她被带走,成了新上任的教皇,这样身份的反差让她只觉得可笑。
她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但她太弱了,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力量,她被带上了火刑架。
那些带着劣质油味的火焰将她的皮肤烧得卷曲,她就在火里,在台下人的欢呼里,她被活活烧死。
第三世,她成为了一位身怀诅咒的公主,不,她本身就是诅咒。
前面两世的折磨叠加在一起,几乎让她疯掉,世界上所有的恶意仿佛都指向了她,要将她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而这一世,恶意的源头反而成了她,世界被她心中的恶念不自觉地腐蚀,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都对她恨之入骨。
她当然知道世界产生的那些诡异邪恶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她却刻意忽视,刻意不去理会。
她只是恨啊,难道遭受痛苦之后,恨也成了一种错吗?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不能幸福,就连痛苦都成了一种错误?!
童话被她扭曲成了血腥的世界,每个人都活在痛苦和仇恨中,这个世界仿佛变成了和她一样疯狂的存在。
沧洲反而快乐极了,那些极致的痛苦让她变成一个怪物,那她为什么不让所有人都变成怪物呢?
沧洲在世界的覆灭中放声大笑,原来……原来让自己解脱的方法就是让他人痛苦啊。
第四世,她浑浑噩噩,宛如疯魔一般过完了上一世,这一世反而清醒了许多,思维也逐渐清晰。
沧洲被苗疆人收养,她像所有正常人一样生活,可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折磨。
她被关进了毒窟,无数毒虫吞噬她的血肉,身体上的痛苦早已经经历过千千万万遍,只有心里的恨意一天天发着酵。
沧洲恨这世界以折磨自己为乐,每一世都要和她作对;恨她带着记忆的诅咒,只能承受着愈发沉重的苦难;恨这世上所有人,更恨自己为什么像个傻子一样,只有挨了打,才知道还手……
她就凭着这一腔恨意,直直从蛊窟里挺了过来,苗疆被灭,只剩下尸山血海,她又走至中原,一路走,一路杀人,成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邪魔。
她反而愈加快活起来,非要这样,非要她变成手染鲜血的恶人,才会放过她吗?
但蛊虫侵体,她本就是强弩之末,从蛊窟出来不过数月,便因蛊毒相克,爆体而亡。
第五世,她成了出生便遭遇星球灭亡的遗子,被敌人捡去当成战斗武器培养。
现在沧洲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了,她是个瘟神,所有接触她的人都会死掉,这很正常不是吗?
她学会了伪装,一个武力超群却又忠心耿耿的上将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星际公民的爱戴,权力地位已掌握手中,她不知道就这样装一辈子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或者真的会变好?
但她现在不想尝试了,也不愿再相信任何人,只有将身边的一切全部毁灭,才是最安全、最方便的做法。
既然一切注定要毁掉,那就由她替他们终结所有,她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沧洲暗中却是恐怖组织的头目,制造大大小小的恐怖事件,而她的最终目标,便是毁灭帝星。
谋划十分成功,甚至当沧洲带领这组织回到帝星时,甚至受到了人们的欢迎,他们以为这是远归的军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沧洲在人们愚蠢的追捧下狂笑不止,不过短短几秒,又面无表情下令击杀,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
按钮按下,帝星化为一片灰烬,火光在黑色瞳孔映出漂亮的暖色,热浪直直扑上沧洲的脸,但只是一瞬,就将她整个吞没。
那精巧的脸上,是扭曲邪异的疯狂笑意,一双眼睛暗到了极点,直勾勾地看着巨大的火海。
自己杀死自己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愉快,况且,还有这么多人给她陪葬,真是奇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