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完,侍卫刚要走,却仿佛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刻意控制的抽泣声,不免觉得奇怪。
再竖着耳朵细细一听,里面又什么动静都没了,只得快速走开,叫那些人继续巡逻,以防那贼杀个回马枪。
屋内,苏旸不再是被按在桌上,反而被换了个方向,和沧洲面对着面,两腿搭着坐在她腿上。
“衣服湿了,掌印。”
沧洲这样说,手上动作却愈发得寸进尺 ,恨不得把他的汁水连着血液都一并榨出来。
肩膀被颤抖的牙齿咬住,很快多了一个牙印,沧洲还没觉出痛,苏旸就先心软上,用舌轻轻把那印子舔了舔。
沧洲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亲了亲他的唇角,动作恰恰相反,强硬得让苏旸害怕。
他越乖,越是让人想要欺负啊。
……
“嗯?还敢不敢做贼了?”
沧洲把人欺负狠了,又存心要戏弄,故意拉长慵懒的调子问道。
“不敢……不……要了。”
苏旸满脸潮红,睫毛上还半挂着水珠,努力用手撑着沧洲的肩才不至于完全软倒。
“不行,你这小贼狡猾的紧,定是在骗我,需得日日教训,才不会出去作恶。”
沧洲浑身的恶劣因子都被激发出来,故意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话,一字一顿,感受他躲闪的视线。
不知是碰到哪里,还是沧洲这些话的刺激,苏旸忽地浑身颤抖几下,再停下时,那黑袍上已然多出了一些斑驳。
……
苏旸再醒时,看到熟悉的家具配饰,发现自己竟已回到了东厂。
沧洲竟能在自己不曾察觉的情况下,越过东厂守卫到他的房间,此等武功,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苏旸回想调查到的沧洲生平,却依旧看不出她究竟是何时习得这等武艺,就算是天赋异禀,要到这种程度也需要长时间积累。
她这人实在神秘,上辈子莫名其妙冒出来做了英雄,这辈子他知道了她的底细却还是猜不透她。
苏旸闻到沧洲那里独有的药膏味,原本带着微微痛意的地方清爽不少,应当是昨夜身上各处都被抹了药膏。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沧洲不知何时离开的,预计快到上朝的时间,苏旸起身便是要穿鞋,抬腿一看,动作顿住,不由得黑了脸。
从大腿根一路蔓延到小腿肚再到脚踝,红的紫的痕迹看上去狰狞无比,甚至,连脚背脚心都没放过。
一向都只有九千岁给其他人用刑的份,在她那里住上一晚,倒像是被虐待了一番,动了什么私刑一样。
沧洲癖好手段之广泛,苏旸从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表面上清冷高洁、不染世俗的文官,私底下竟然欲望这般强烈。
玩出的花样层出不穷,说出的那些荤话恐怕连那些平日粗鄙的武将都要自愧不如。
想起昨天沧洲是怎么收拾他这个“小贼”的,苏旸就先红了耳朵,随后垂眸咬牙暗自低声苦恼一句。
“沧洲。”
动作利落穿好衣服,又把脖子上的痕迹也用易容术遮了,他才起身准备出门。
快走到房门时,余光却瞥见桌上放着一张信纸,明显不属于这个地方,拿起一看。
【吾爱阿旸,
多谢昨夜盛款,多有得罪之处望海涵,下次若要来府上,走正门便是,就算留宿也无事。
对了,路上遇见你的狗,甚得我心,我先借去玩几日,等下次到你府上拜谒时再归还。
你妻沧洲】
苏旸拿着这只有短短几句话的纸条,半晌不舍得松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嘴角先止不住地勾起来。
走正门,留宿,便是不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还要拿狗做文章,成了下次见他的理由,如此心思,要说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是断然不信的。
苏旸的指尖落在“吾爱”二字上,顿了顿,又用唇轻轻贴了一下,才小心翼翼收回书架暗格里的一个小匣子。
黑漆漆的小匣子里静静躺着一封信,现在又多了一封。
掌印的暗格里,放的不是账本,不是兵符,也不是什么能够将人置之死地的证据,只是两封随手写的的信纸。
这看似荒谬,也确确实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至于沧洲带回三三,也并非她的早就图谋过的刻意之举。
若不是三三一只大狗挡在她出府的必经之路汪汪乱叫,她估计等到任务结束也想不起来还有只狗在这里。
现在想来,它的用处应该只体现在它最开始说的那句话上了。
三三是异国进贡来的贵族犬,身形威猛高大,迅捷如狼,皮毛通体银白,一双蓝色眼睛更是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通俗来讲,它穿成了一只哈士奇。
沧洲听着三三狗叫一路,时而哼哼唧唧,时而嗷呜大叫,被吵得想把它原路返回。
“再叫就把你送回去。”
沧洲揉了揉太阳穴,被吵得脑袋疼,不耐道。
三三正在原地转圈,无法自控地撒欢,爪子把车厢刨得唰唰响。
在东厂它天天听到犯人惨叫,跑都不敢跑,使不完的狗劲无处挥发,生怕被抓走了吃狗肉,此时好不容易出来,自然有耗不完的精力。
听沧洲毫不留情的说完这句话,三三猛地停住脚步,怀疑起了狗生,哦不,统生。
“呜呜呜,来这个世界,这才是我们的第二面,你根本就不想见我,你只想跟主神大人卿卿我我,你还嫌我吵呜呜呜……”
沧洲见它叫得愈发大声,用手轻柔地摸了摸它的狗头,眼神更是温柔如水,轻声道。
“不是嫌你吵,是你真的很吵,乖,别狗叫了,用神识跟我说话,不然就把你关进东厂大牢里玩玩。”
三三一愣,狗眼都不可置信地瞪了起来。
它是不是听错了,沧洲语气这么温柔,说要把它这么可爱一只狗关进东厂?
它会是史上第一只被关进东厂的狗?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沧洲真的嫌它吵,呜呜呜……就因为它一直狗叫吗?
可是,穿进这个身体里,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四处奔跑,对着天空嗷呜大叫,和散发睿智的眼神。
这能怪它吗?这显然不是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