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热衷于逃避。
“不敢死,又怕活着,你还真是懦弱。”
沧洲没有优待病患的意识,直接嘲讽道,语言十分犀利。
“我……”
“好了,我也懒得给你灌鸡汤,荒星上的那支军队还在等你,病养好了就去。”
没等他说完,沧洲就直接不客气地命令道。
说完,便直接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该说的她也说了,要是再不振作起来,那她不介意采用非常手段。
毕竟只要要求里只写了让他不死,至于怎么活着,就要看他是不是按照沧洲给他的路来走了。
病房里,齐星甚陷入了沉思,而姜芩则在一旁静静陪着他。
他以为姜芩也会离开,毕竟这场婚约,本就是儿戏。
可她没有走,只有她没走。
刚出病房,下到医院楼下,沧洲敏锐地察觉到了视线的打量。
她刚把头转过去,那边的alpha已经奔了过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却瞪着眼睛像是不敢确认。
“你是沧洲吗?”
沧洲认出这人是“暗火”的成员之一,曾来找过靳易谈相关的事情,应该在组织里职位较高。
她不解地歪了歪头,这张脸这么没有辨识度吗?
“是,怎么了?”
“你没死?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没死吗?”
沧洲的眼睛微微眨了眨,这是什么蠢问题?她就站在这里,难道还是假的?
她已经有些想走了,男女主的事情解决完,该去看看小狗了。
只是几天不见,就想他了。
她脚步刚动,面前的alpha却直接跪下,沧洲被迫停下,盯着地上一脸焦急的男人。
“求你救救靳先生吧。”
看到沧洲微微变幻的神色,那个alpha继续说道。
“他以为你死了,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完全没有生存意志了。”
嗯?没了她就会自己乖乖死掉吗?
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沧洲脸上浮现出愉悦神色,他骗她的账还没算呢,难过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如果不难过的话,她才会生气呢。
地上的男人看着沧洲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好像,不是担忧的表情?
顾不上思考那么多,他再次恳求道。
“靳先生现在情况真的特别危险……”
“好啦,我又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带我去见他吧。”
沧洲伸了个懒腰,跟着他朝医院内部走去。
这次该怎么惩罚爱骗人的小狗呢?
沧洲刚被引进病房,那个男人就匆忙离开,顺便把门带上,仿佛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要冲出来咬人似的。
沧洲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青年。
不过才过了几天,他就变得这么虚弱。
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四肢被病床的束缚带绑住,脖子上带上了抑制器,嘴上还戴着一个止咬器。
像是即将死亡的苍白花朵,在下一刻就会坠落腐烂,沾上不属于他的淤泥,真美。
沧洲缓缓走过去,轻柔抚过靳易的脸颊,那里短短几天,已经瘦削了不少。
病床上闭着眼的人一瞬间惊醒,身体挣扎了几下,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神色,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在看到沧洲的一瞬间,那双灰眸恍惚了一下,缓缓露出一个缱绻至极的笑容。
她来了,果然,每次快死的时候,沧洲都会来。
靳易的手动了一下,但因为被束缚住,无法动弹。
他的脸上挂着温柔笑意,下垂的眼尾弯弯,情意浓得让人心尖颤抖。
那手臂却朝着沧洲的方向不断用力,束缚带在他手上勒出血痕,被划伤的伤口再度绷开,流出鲜血。
这个过程靳易始终一声不吭,安静又执着地朝着沧洲用力。
不能说话,一说话,沧洲就会碎掉。
他只是……他只是想摸一下她。
那张微笑的脸上,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睛,表情却始终不变。
这样的表情最好看,沧洲喜欢他这样,不能让沧洲更讨厌他了。
沧洲打量着他的动作,直到看到那只手像是马上要断掉,才走过去将那只手握住,阻止了他的动作。
靳易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划过止咬器,流到嘴边,又顺着上弯唇角落至床单。
他紧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的表情,眼睛却不断流出泪来。
像是委屈极了,却只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哭泣。
沧洲神情莫测,手上不轻不重地捻过他的伤口,摸到一手粘稠血液。
靳易的手微微瑟缩了一下。
脏,会把沧洲弄脏……
“自己弄的?”
沧洲的话里听不出喜怒,黑眸直直望着他,一字字道。
靳易不说话,只看着沧洲的嘴一张一合,这是这几天,沧洲第一次对他说话。
“说话。”
沧洲直接命令道,望向他的眸也冷了些。
靳易愣愣地看着她,对她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沧洲现在在思考他是不是被刺激傻了,不过几天,就成了这副样子。
真可怜,也真是可爱。
她松开握住靳易的手,转身去拿绷带,刚刚还呆滞的人一瞬间动了,她的衣服被死死抓住,留下一个带血的手印。
“别……走,求你,别走了好吗?我知道错了,别走了……多陪我一会吧,就几分钟,别走……”
他不断哀求着,沧洲没有管他,直接走开。
在她走开后,靳易像失力一样平躺回床上,眼睛干涩无比,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流血的手也无力地垂在床边,血液沿着手腕不断蜿蜒而下。
这是他的报应,这是他做错事的惩罚。
沧洲,不是说过要在你死之前杀了我吗?你为什么要反悔?
泪水顺着眼角流在枕头上,她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甩开他的手直接走了。
手上的束缚带被直接扯开,靳易猛地侧过头,泛红的眼死死盯着复还的沧洲。
她正把绷带缠在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处。
又是幻觉吗?他对她做了那种事,她有些怎么可能再心疼他?
靳易嗓子哑极了,自言自语似地哀求道。
“沧洲,杀了我,我去陪你,你不是说过我要先死吗?为什么反悔……”
沧洲歪了歪头,看到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没有说话,眼神落在他延绵进手臂里的伤痕,眸子更深了些。
靳易还没反应过来时,沧洲已经把他的被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