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置好事情,她才来到靳易的住处。
现在还是白天,沧洲以为靳易应该还在工作,就直接回到了客房。
啧,太小了,想要睡旁边那个大的。
正在她盘算着怎么合理地住进去时,忽然听见旁边的房间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在房间里?
沧洲敲了敲门,听见门里面传来慌乱的一阵响,她皱了皱眉,将门一把推开。
“你在干……”
没说完的话断在嘴里,沧洲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靳易。
他蜷缩在地上,脸埋起来,只露出半边精致的侧脸和通红的耳朵。
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穿着沧洲送过来的短君,黑色的,衬得他皮肤冷白。
这君子巴掌大的布料,该遮的地方都没遮住,简直是一览无余,沧洲能看到她买的小布偶停在他的旁边。
沧洲长久的沉默注视让靳易身体变粉了些,一个alpha玩粉色的玩偶,很奇怪吧。
沧洲走过去,像翻乌龟一样把他翻过来。
让他完全露出来。
靳易的碎发被微微的汗贴在额前,唇被咬得殷红,一双眼睛带着水光看着沧洲。
他上身的衣服只穿了一半,丝丝绕绕的东西太多,在身上乱成一团。
“我不会穿这个。”
他吸了一小口气,轻声说道,一双狗狗眼纯粹极了,难以让人想到他会在房间里偷偷玩毛绒绒的小布偶。
“没事,不穿也好看。”
沧洲把手放了上去,轻轻划过,不过几个动作,就将那衣服整整齐齐穿好。
地上很凉,靳易从轮椅上摔下来,膝盖红了一块。
沧洲把他抱上了床,揉了揉他发红的腿,柔声道。
“疼吗?”
靳易点点头,他不能站起来不是因为身体疾病,而是心理引起的双腿无力。
因此腿部的触感他还是有的,毫无准备地摔下去,自然也是痛的。
不过这对于他这种出入沙场的alpha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他这样说的目的,只是让沧洲心疼。
沧洲从箱子里翻了会,拿出一个精致的遥控。
“这个和毛绒玩具是一套的,它还会自己说话呢,你肯定会喜欢的。”
随后,在靳易迷茫的目光里,沧洲按下了红色按钮。
房间里多了一点响声,粉色的可爱小动物挥了挥手,发出一些电子声音。
“等等……”
卧室太小了,小毛绒容易撞到门。
“可以的,它很聪明,很听你的话呢~”
靳易拒绝的话被堵在嘴里,眸子里蒙上水光,却依旧执拗的望着沧洲的脸。
沧洲语气这么温柔,他反而难过起来,沧洲是对他这样说,还是“他”?
“你喜欢我吗?还是只是把我当做他的替代品?”
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不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仅仅是问她喜不喜欢他。
只要沧洲对他有那么一点喜欢,只要他愿意再心里给他留出一点位置,他就不会在意其他了。
喜欢“他”也没关系,但可不可以,也喜欢他一下。
沧洲很少见到这么坦率的小狗,一时间还有些惊讶,随即轻笑。
“你不是替代品,你是我的小狗。”
沧洲总是这样叫他,靳易喜欢她这样说,因为在小狗的前面,总是加上“她”的前缀。
这样说,就像靳易是她的所有物一样。
他很喜欢。
只是,沧洲又坏心眼地把玩偶举起来揉了揉,玩偶挣扎了一下,又落回地上。
沧洲故意把他的手放在卧室的地板上,地板在轻微震动。
“喜欢这些布偶玩具吗?”
沧洲坏心眼地按了按地板,故意说道。
“不……”
沧洲自然知道,只是看到他露出那种难堪的表情,就让她格外兴奋。
在沧洲仗着靳易不能动,在他房间里四处破坏时,她突然感觉到他的腿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是真真切切的动了一下,像是神经反射似的抽搐。
“你的腿刚刚动了。”
“动……不动了……”
沧洲有些无奈地看着眼泪汪汪、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狗。
算了,慢慢来吧,既然是心理上出的问题,那就有很多转圜的余地。
深夜。
沧洲已经睡去,靳易睁开眼睛,他即使没出来,也能有“他”的所有感觉,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恼羞成怒地把身上的破破烂烂的上衣和君子撕下来,又把那个粉色的玩偶拿起来。
看到它的大眼睛还睁着,似乎下一秒又会朝他招手,他还是咬了咬牙,一把将它扔到了地上。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用这种勾引人的手段。
他半是气愤,半是羞耻。
沧洲的脸在黑暗中多了几分安静温和,不再像每次对待他的恶劣。
他细细看了一会,才用手环住她的腰,贴着她睡了过去。
好久没这么安心地睡一觉了。
*
沧洲又在这里住下。
在这里呆的时间,倒比她回家住的时间还多。
她由于那天的发现,又试了几次,靳易在被弄到无意识的时候,腿确实能够动几下。
居然能用这种方式解决,好神奇。
在沧洲兴奋地告诉他这个发现的时候,他很镇定的没有说话,脸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变红。
他的腿,居然能因为这种事情……
实在是太羞耻了。
但不知怎么,沧洲住在这里的消息,居然传到了帝星那位君王的耳朵里。
掌握星际命脉的企业家居然和帝国的上将混在了一起,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坏消息。
军商勾结,如果他们两人联手有什么不轨之心,他哪有什么胜算。
以防万一,还是要先杜绝这种风险。
沧洲和靳易都收到了回到帝星的邀请,说是要让人来替班,实际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回去?”
“当然要回去。”
“他对你有猜忌,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不管如何,我没有谋反的心思,自然是问心无愧。”
他眼神坚定,话说得也的确是问心无愧,沧洲却替他心虚起来。
谋反的心思他没有,可和他同住一体的那人心思却远不止谋逆。
沧洲不由得想到,这样可以称得上是极为纯粹的人,怎么会分裂出那样疯狂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