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如鼠,实在可笑。”
明明对他全是猜忌和恐惧,却又不得不用他,两头占好当然不可能。
在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代价就已经暗中标好了。
沧洲见他对这位帝王意见颇大,直接道。
“所以你才想要取而代之?”
靳易的目光幽幽望向她,沧洲并没有闪躲,反而目光含着笑意,仿佛意识不到自己说了多么大胆的话语。
半晌,靳易才收回目光,看着前方淡淡说道。
“我不想取而代之,我说过,我不想站在最高处。”
“那你想要什么?”
他突兀地低低笑了一声。
“我想要让帝星变成焦土,我想要亲手把他们搭筑的高台摧毁,我想要让所有人成为我的祭品。”
靳易眼里弥漫上了疯狂,那双眸子里的无机质般的灰色不断波动,仿佛要变成极致的黑暗。
“我想要的不过这些,所以,你还要帮我吗?”
靳易一副邪恶口吻,像极了电视剧里演的反派,不对,他就是反派。
不过,之前世界的他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扭曲,却从未这般疯狂过。
他像是一颗炸弹,要靠炸掉自己的方式去毁灭所有。
极致的疯狂和强烈的自毁倾向融合在一起,他是一个披着优雅皮囊的野兽。
这样子的他很迷人,沧洲想。
不过,她可不会允许小狗自毁。
她的手搭上了靳易的脸,缓缓摩挲,狐狸眼挑起一个勾人弧度,笑得惑人。
“当然,我当然会帮你,不过,我不会让他们成为你的祭品,我会让他们成为你的功勋。”
“你不会成为毁灭一切的屠夫,你会成为星际的救世主,你摧毁了高台,低处的人们自然会义无反顾滑向你。”
她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像是预言,又像是承诺。
靳易愣住,他以为沧洲会害怕会逃离,却没想到她是真的想帮自己,而且,是从头到尾替他想好了他会走的路。
“怎么样,不管你是帝国上将,还是‘暗火’的领导者,我都会帮你,所以,从今天开始信任我。”
这不是问句,而是一个命令的句式。
靳易必须信任她。
半晌,他才轻笑了一声,眸子里装的不是身份被戳穿的恼怒,也不复刚才的疯狂,有些无奈,又有些愉悦。
“没想到我的老底都被翻出来了,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沧洲用手玩弄着他脑后的几缕碎发,听见此话,双手勾住他的脖颈。
“我要是不自己去找,靳上将又怎么可能自己告诉我。”
她说完,还有些苦恼似的看向靳易,似乎在控诉他对她处处隐瞒。
靳易笑意扩大了些,他除了知道沧洲最基本的信息,其他可谓是一概不知,而这人反倒埋怨起自己来。
心理素质倒真是强大。
他的手搭上沧洲的腰,凑近些才哑声问道。
“所以,沧小姐想在走之前,再检查一下我的身体吗?”
他的衬衫领口大开,显然是故意为之,沧洲一低头就能看见里面的风光。
胸肌明显,下面八块腹肌整整齐齐码着,他的身体,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气血翻涌的野性。
沧洲默默点评,身材很好,且很会勾引人,这个人格的确够野。
“既然靳上将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沧洲毫不犹豫蹦到床上,床垫柔软但有弹性,睡上去很舒服。
靳易抽了一口气,他昨天洗澡的时候擦破了皮,现在还微微刺痛。
沧洲没有把被子掀开,隔着一层被子,床垫发出一些吱呀的响声。
靳易身上皮肤受损,衣物挪动时,不算痛,但有些另类的难受。
沧洲又俯下身埋在被子里,被子散发着靳易信息素的味道,猛吸一口,鼻腔内全是奶甜气味。
不过,她这次没有在被子上压下痕迹,昨天小狗知道被子被动,可是难受了很久。
就在她的手搭上他的腰时,她的动作突然停下来。
靳易难耐半阖的眼睛睁开,似乎在问沧洲为什么不继续。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可是sss级的alpha,只要你想,再好的omega都能拥有,而不是像个omega一样躺在这里。”
“居于一个beta之下。”
这个世界的人都对alpha和omega的匹配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她虽然不在意,可靳易就不一定了。
他是alpha,天性让他成为狩猎者,成为标记拥有他人的强者,而不是居于一个beta之下。
alpha有易感期,omega有发情期,这两类人在生理上本就是契合的,而beta对信息素毫无反应,注定只能成为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和她在一起,人们的眼光不用在意,更多的是生理上的阻隔。
alpha和beta在一起本就荒谬,更何况,这个alpha还是下位,这简直是惊世骇俗。
沧洲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他放弃,她将会让他后悔说出的那些言论,并且毫不留情地惩罚他。
她虽然表现得宽容而又理智,允许靳易自己做出选择,事实上,他的选择仍然只有一个。
如果选错,迎接他的将会是最恐怖的惩罚。
沧洲从不是个宽容的人。
靳易皱了皱眉,对她此时不合时宜的理智很是不满。
当选择的对象里有沧洲时,那她将会是唯一的答案。
“↑我。”
他只沙哑着嗓子说道,帝国最强的alpha领口大开,说出这两个字。
这副场面的冲击性极强。
如此强大的男人屈服于自己,本就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亲手将他驯服。
“我的荣幸,靳上将。”
沧洲说出的话斯文极了,手上动作却是没停。
……
按理来说,alpha也是有生殖腔的,不过逐渐退化,失去了它的生育作用。
不过,其他的作用倒是没有消退。
在沧洲突然把卧室门推开时,靳易整个人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双腿颤抖不已,像是吓极。
怎么,怎么能把卧室门打开……
沧洲察觉到他的剧烈反应,恶劣地把门推大了点,甚至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直接进入了他的卧室。
被子在床上胡乱摆着,凌乱极了,不想从前那样,总是整整齐齐地叠成豆腐块,甚至被墙上透出的露气打湿。
沧洲完全没有尊重卧室主人的想法,一个劲地往里面冲。
门开了又关,偏偏那个门脆弱到极点,又仿佛已经老旧,仅仅是轻轻一推就能让它发出吱啦声,更别提这样粗暴地打开,这木门更像是要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