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洲叹口气,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爱你。”
和刚刚的不一样,是不一样的。
季阙浑身僵住,心跳不断加速,连那些疼痛几乎都忽视掉。
沧洲轻轻吻上他的唇,随后移动,那些带着血珠的伤口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刚刚只有痛,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伤口发着烫,同时一种奇怪的酥麻顺着伤口钻入骨髓。
季阙的眸子微微恍惚,身体完全被热意席卷。
明明是那样优雅的武器,却……
冰凉的,又逐渐灼热。
山石倒塌,在那猛兽成功捕捉到深处的猎物时,山也不自觉颤抖,宛如地震。
他承受着几乎能将他毁灭的情意。
而沧洲每次……时的“我爱你”这句话,也仿佛变成了折磨他的蜜糖。
直到天渐渐亮了,沧洲才停下手,任由他沉沉睡去。
沧洲从来没这么粗暴过,季阙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和青紫的痕迹,看上去像被虐待了一样。
沧洲却是精神好得不得了,如果不是怕季阙实在受不了,她只会越来越兴奋。
特别是看到这种被凌虐过的痕迹,真是赏心悦目。
季阙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门外传来声音。
他披上衣服,出门去看。
又是来提亲的人,他脸色忽地冷下来,又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沧洲听到他出来,将他拉过去。
“我拒绝你,实在是因为已有意中人。”
那人一看季阙,见他脸上还带着春色,脖颈处也有青紫印子。
眼睛一下子瞪大,脸色红了红。
他实在没想到,沧洲居然和他的徒儿已经在一起了。
还没成亲就做这档子事,真是不害臊。
那人愤愤离去后,沧洲才看向季阙。
“满意吗?我的心上人,还要我再说一遍爱你吗?”
季阙昨天听了一晚上这话,此刻一听见,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
意识到,他脸色唰地红了,忙道。
“不用说了,我已知道了。”
他不敢看沧洲的眼睛,急急忙忙地走回屋里,腿上动作还有些不自然。
沧洲随着他一同来到屋里,在她动手去拉他的腰带时,季阙连忙用手捂住。
“不要了。”
沧洲勾唇,貌似不解道。
“什么不要?我帮你上药而已。”
听到这话,季阙才知是自己多想,红着耳朵把手放了下来。
药是凉的,极大的缓解了身体的不适。
上了药,季阙趴在床上,犹豫了片刻才道。
“沧洲,你愿意和我一起回苗疆吗?”
沧洲眼睛没有离开那些伤痕,用手轻轻摸着,答道。
“自然愿意。”
真是越看越喜欢,甚至想再添些上去,这种惩罚的好机会,不知多久才会遇上一次。
“不过得再等半月。”
半月之后,秦澈风才会回来,原剧情才算是真正改变,她方能放心离开。
季阙沉默了半晌,答道。
“好,半月之后走。”
自那日之后,再也不见提亲的人,镇上人都知道沧洲和她捡的徒儿在一处了,也都知道她生猛的很,把那位郎君的脖子都全弄紫了。
人人都觉得这谪仙般的女子遥不可及,可与这季郎君在一起,却实在般配极了。
过了将近半月的时候,秦澈风果然回来了,带着状元郎的名号。
他从一个穷书生,摇身变成了圣上眼跟前的大红人。
身骑骏马,腰缠红花,戴的是圣上御赐的学士帽,身后随从更是排成长队。
镇上所有人都出来迎接这位新晋的状元郎,敲锣打鼓,喝声震天。
这可是祥云镇数百年出得头一个状元,是全镇人天大的喜事,这位状元得了道,他们这些普通人也能跟着沾光。
而秦澈风也是有情有义,在回来的那天就直接上宋家提亲。
他和宋家小姐两情相悦,自然更是喜上加喜,两人当日便定了亲,将婚期定在了第二个月。
沧洲和季阙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即使秦澈风和宋知云两人几次邀请。
秦澈风回来的第二天,正好是月中。
季阙午时说要去采草药,沧洲不疑有他,让他去了。
可到了傍晚还没回来,沧洲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033,季阙在哪?”
033很快就把季阙的位置找了出来,居然是在山林深处,平日他们根本不会去那片地方,像是故意藏起来似的。
沧洲到那个地方时,面前是一个隐蔽的山洞,外面盘桓着无数条毒蛇毒蝎,藏在暗处的毒虫更不知有多少。
沧洲皱眉,如此警惕,说明是故意来此,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瞒着自己,独自来到这里。
她手上燃起一团火焰,这火焰乃是这些毒虫的克星,纷纷避让。
沧洲进到那山洞里,里面竟然有一处水池,旁边的空地上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这里是之前季阙逃难住过的地方?
里面黑洞洞的,让人望而生畏,仿佛随时都会有长着血口的怪物从里面冲出来。
沧洲听到一点细碎的声音,越往里走,那声音越是明显。
是季阙的声音,饱受痛苦与折磨时发出的嘶哑的吼声。
沧洲见到他的时候,他蜷缩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体因痛苦而不住地抽搐,全身青筋暴起,身上的汗几乎把衣物全部打湿。
他的警惕性明显下降了很多,直到沧洲的手搭在他的额上,那双眸子才忽地睁开。
那双纯净的琥珀色眼眸被红色血丝包围,整个眼眶也全部浮现出红色,睁开的一瞬间露出凶光。
右手下意识朝沧洲的脖颈处探去,这是在极度痛苦时身体自然的防御反应。
季阙好似醒来,又好似完全没有清醒,那双眼里全是空洞的恨意,像是把她当成了心里最痛恨的那个人。
全身都好痛……不要死……不要死……
他咬着牙,手碰上沧洲的脖颈,一把掐住了她,在目光对视上沧洲幽幽黑眸时,他的手颤抖起来。
没有人会有和她一样的眼睛,像整个人沉进了一潭死寂多年的湖水,带起全身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