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洲微微蹙眉,面露为难之色。
“我家徒儿腿部患有隐疾,风雪天疼痛万分,故将他抱起,好赶回家中医治。”
那人脸上浮现出了然,却还是低声提醒道。
“不过,沧姑娘,这里人多眼杂,怕是对姑娘清誉有所影响。”
沧洲淡然一笑,泰然道。
“我身为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至于流言蜚语,清者自清罢。”
她这话说的大义凛然,真真像是一个视名声清白如俗物的好医师。
033在空间里翻了个白眼。
这神棍医师的职业,倒真是适合她这种素日就爱胡言乱语的人。
那人见她此番宁舍自己名节,也要保患者安康的行为,感动不已。
敬重之余,那人朝她拱了拱手,郑重道。
“姑娘大义,是小人见识浅陋了。”
说罢,他便走到一边,朝那些围观的人摆手示意他们走开。
“沧医师为救治病人,宁愿舍弃名节,尔等莫要再看,休要误了沧医师救人的大事。”
人群这才散开,目光也由疑惑变为了然的赞叹。
若是只说一次也就罢了,可这人偏偏是个热心肠。
因为担心沧洲名节受损,便跟在沧洲后面,遇见有人看便喊出刚刚的那一番话。
走一路喊一路,活像后面跟了个喇叭,专门拿来传颂沧洲的功德无量。
虽是一片好心,可这人却也过于实在了些……
饶是沧洲这等厚脸皮,此时也有点绷不住脸上的微笑。
毕竟是随口胡说,却被这样宣传,更让她绷不住的是,所有人居然都信了。
看来日后骗老实人的时候还得小心些,不然,若是被骗的人太过真诚,倒显得她格外虚伪。
沧洲尚且如此,更别提把头埋在沧洲脖颈处的季阙,此时整个人红成个虾子,在沧洲怀里缩作一团,恨不得直接消失。
他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形,此时不免后悔刚才说出的话。
若是刚刚没骗沧洲说自己脚疼,也不会是这番光景,季阙肠子都要悔青了。
沧洲的笑容本来已经接近僵硬,感受到怀里人愈发缩紧的身子,笑意多了几分真诚。
看到他这副可爱的样子,今日之事也算不亏。
就当是他昨日和今日撒谎的惩罚吧。
季阙脚疼不疼,她自然能看出来,只怕是又在闹别扭。
平日沧洲看他闹别扭只觉得可爱。
不过,一想到那日他下蛊之事,她就还是有些生气呢。
直到离开集市,沧洲才和那人道了谢,往家的方向走去。
四周终于寂静起来,季阙还是贴在沧洲颈处不愿说话,只能听见沧洲轻浅的呼吸声和踩在雪上的声音,伴随着他身上碎碎的银饰摇晃声。
地面不平,抱着抱着,难免会往下滑。
季阙的臀贴在沧洲手上的一瞬间,他紧紧闭上的眼睛终于睁开。
那眸子里是茫然和隐忍的雾气,嫣红的下唇被紧紧咬住,夹着雪的寒风将他鼻尖冻得通红,多了几分可怜意味。
沧洲没有调整姿势的意思,他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错觉,只能更紧地勾住沧洲的脖子,倒像是他缠着要沧洲抱似的。
这个认知让他越发羞耻,更何况,随着走路的颠簸,沧洲放在他臀上的手也随之产生一些摩擦碰撞。
前面他咬着唇忍耐,那里却像被电触了一般发麻发烫。
直到他终于耐不住地低声哈了口气,像是热得受不了一样,可这明明是寒冬腊月,呼出的气一瞬间成了白雾。
他的声音不算小,沧洲一定听见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更是无地自容般缩了缩,声音低哑道。
“师父,我想下来,我的腿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低低的声音透着哀求和刻意的隐忍,沧洲的唇愉悦勾起。
“放心,为师不累,徒儿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沧洲确实不累,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她的额上却不见汗珠,说话的声音也平稳得不似在走路。
沧洲的手平日里都是带着凉意,今日却像是一团火,被触碰到的地方都要燃起来一般。
季阙耐不住地扭了扭身子,想将臀从沧洲手上挪出去。
沧洲感受到他在自己手上磨过来磨过去,自然也有些心火难耐。
遂毫不客气地用手拍了拍那不老实的柔软,力度并不算小。
“别乱动,等会摔下去了。”
季阙没有回话,此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半晌才重新埋在沧洲脖颈处,不再动弹。
沧洲疑心是自己打重了,给人疼得不想说话。
走着走着,却感觉到他反应明显的某处,尽管他刻意地弓起身,却还是被沧洲察觉到。
再结合他刚才的反应来看,沧洲瞬间明了,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是自己之前都太温柔了吗?
走回家,沧洲刚把他放在床上,他就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住,在被子里闷闷道。
“徒儿自己歇息片刻便好。”
沧洲知道再逗下去,可能真给人弄得羞愤欲死了,于是十分体贴地说道。
“那为师先出去了,你若是有什么不适再叫我。”
直到听见脚步声完全走远,回到隔壁的房间,他才把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放了出来。
脸上竟已全是潮红,眼里更是含着一汪水光,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变成白雾。
他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在外面竟然就……
他平日很少顾及情欲之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反应如此之大,只是打一下,就成了这般模样。
季阙暗暗骂自己毫无羞耻之心,却也害怕沧洲是否察觉到。
片刻,他将手放进被子里,并不算熟练地动作,声音在房间里低低响起来。
最后之时,嗓子里竟是无意识吐出“沧洲”二字。
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的身子一下子僵住,连手都忘了拿出来。
他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叫了沧洲的名字。
他怎么可以?
巨大的羞耻感将他整个人淹没。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沧洲?
可他……可他又怎么配喜欢她呢?
他这样低劣的人,偶然被沧洲捡到已是万幸,他却忍不住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
他将脸埋在被子里,久久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