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洲见他已经把人收拾得差不多,慢悠悠走上前来,正要进去看看情况。
一双大手突然拦住她,反身将她整个人挡住,沧洲的耳朵贴着凯斯的胸膛,听到里面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同时,她也没有错过液体泼洒过来的声音和凯斯克制的闷哼。
她将手向后探去,摸到一手冰凉的液体,下一秒,指尖传来灼烧感,还没好透的右手又被腐蚀掉一层皮肉,露出其里的狰狞。
“又受伤了。”她语气格外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凯斯紧张地抓住沧洲的手,要看看受伤的情况,她却轻飘飘将手抽出来。
下一秒,人已不在原地,沧洲指甲变长,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她的头歪了歪,一双红眸在黑暗里折射出一点诡异的微光。
那人被抵在墙上,慢慢远离了地面,窒息感使她奋力挣扎,却终究只是徒劳,甚至连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
她在这时,更为明显的感受到了,所谓血族女王的力量,不可超越的力量,让她像一只可怜的虫子。
她也许,就要安静地死在地底了。
【警报!警报!女主处于生命危险,女主处于生命危险,请宿主立即采取措施!】
急促的机械声在沧洲脑海里响起。
“麻烦。”
【宿主,你快松手啊,女主死了世界就会崩塌的,你快松手啊!】
沧洲见人已经快死掉,才收回手。
希莉尔顺着墙摔在地上,晕了好一会才捂着脖子开始咳嗽,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干呕。
她脖子上的大片青紫,在黑暗中被沧洲看得清清楚楚。
沧洲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不能杀掉,真是扫兴啊。
凯斯的背被泼上圣水,虽说他是半血,这圣水不至于将他杀死,却也把他整个背弄得鲜血淋漓。
想了一想,沧洲更想把她弄死了。
“手没事吧?很疼吗?”
凯斯从后面走过来,拿起沧洲的手细细看了一番,见上面伤口还没恢复,眸色冰冷的看向地上的希莉尔。
没等他开口,沧洲已经笑着说道。
“你叫希莉尔是吧,我认得你,我那个愚蠢的弟弟估计还在王宫里等着你呢~”
“囚禁皇帝,替叛贼办事,这可不像是你该做的事。”
语气熟稔得像是遇上了老朋友,丝毫看不出她刚才差点杀了眼前这人。
沧洲心里确实疑惑,这女主不是正义使者吗?难不成,她也黑化了?
希利尔咳嗽几声,嗓音哑得几乎失声。
“我帮他做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杀了你,咳咳咳。”
希利尔见自己存活无望,索性也不再遮掩什么,咳的撕心裂肺,嘴角却还是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你当初杀了我父母,我今日死在你的手下,是我自己没本事,怪不了谁,不过,你一定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哈哈哈哈。”
沧洲听她说完此话,神色奇怪,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
“我当然会死啊,不过肯定不是你杀死的,你的确没什么本事,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原来是把她当成了仇人,这下可有意思了。
“你在胡说什么?要杀尽管杀,不要废话。”希莉尔听见这些怪异的言论和她的神色,内心莫名有些慌张,直接打断道。
沧洲笑得更加无辜恶毒,看起来心情极好,不紧不慢道。
“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我还怎么玩?我不但不会杀你,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沧洲故意将声音放得极轻,像是真的在跟她说悄悄话一样,一字一顿低语道。
“杀死你父母的人,其实就是你效忠的四王子,嘻嘻,没想到吧。”
希莉尔的神色已经接近崩溃,但她还是强撑着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胡说,你一定是在胡说,他说过是你杀的,一定是吸血鬼……”
见她不停的喃喃着,沧洲知道她心里已经极度动摇,又接着说道。
“我跟你父母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杀他们?你的父母是跟着上一任皇帝一起死的,而在上一任皇帝死后获利最大的是谁?你应该能想明白吧?”
希莉尔听见此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斯林特,是斯林特。
她竟然听命于仇人,还罔顾父母的期望教导,做了叛徒,她是何等的愚蠢可笑啊。
地上的女子张大嘴巴痛哭,却因坏掉的嗓子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呐喊哭泣,看上去悲怮至极,一时竟显现出疯魔之态。
沧洲蹲下身,温柔的替她将散落在地上的棕发别在耳后,俯在她耳边,如同恶魔的低语,以最轻柔的声音蛊惑着迷途之人。
“想通了,记得来找我,毕竟,我才是能够真正帮助你的人。”
说完,她起身看了看地上仍处于悲痛中的希莉尔,朝身后人轻飘飘道。
“走吧,该去干正事了。”
她不想让任何人在她的所有物上留下痕迹,虽说还是有些生气,但既然杀不了她,就让她在心里受点煎熬,起码讨回来一些。
迪克被关在最里面的房间。
房间很小,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迪克的脚上挂着一个锁链,牢牢地拴在墙上,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狭小的房间里。
沧洲想,如果她把凯斯关起来,一定不会让他住在这种破烂的小房间。
最好是黄金做的牢笼,锁住他的翅膀,让他日日夜夜只能为自己歌唱。
听见有人来,他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动也不动,无声地反抗着。
沧洲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起,摔在床上,露出他脚腕上的锁链。
迪克惊呼一声,锁链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就被破空而来的匕首砍断。
那匕首通体暗金,华贵无比,居然能够削断这特意加强过的铁链。
迪克不加掩饰地露出惊讶表情,倒是凯斯见惯了她的操作,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
只是把她提起迪克的手牵过来,用帕子擦了擦,才垂眸说道。
“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