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他和沈蓁也在冀州相遇,只不过是在荀知府筹办的宴席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台上起舞的她。
荀知府不愧是个人精,他不过多看了几眼,晚上就把人送到了自己床上。
小姑娘似乎很不情愿,一直哭哭啼啼地求他放过。
元珩也说不上为什么,若是照着自己的性格,人家不乐意,他是不屑去来硬的,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却怎么都不想放手。
那天晚上,他就这样占有了她。
之后在冀州的日子,他把她养在身边,日日缠绵,小姑娘除了爱哭之外,一直很乖,也很怕他。
元珩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心软,想着日后回了京也要给她个名分,不让别人欺负了她。
可是一切变故都发生在那日,他去剿匪意外受伤,然后被一个女人救了。
出于感恩,在她说出自己暂时没地方可去的时候,他将人带回去交给越青安置了。
可是她来了不久,沈蓁就不见了。
他急得派人到处打听,最后有人说在码头见过她,她和一个男人坐船往南边去了。
元珩当即就想到她那个青梅竹马,他立马派人去打听,果不其然那男人也不在冀州了。
元珩震怒,当即派了许多人沿路去搜索,可是日复一日,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人海茫茫,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到了回京的日子,元珩也没放弃找她,派了人留在冀州,一旦有消息就立马告诉自己。
之后的日子里,他在京城和元钊周旋,太后和母妃都一直想要掌控他的婚事。
他对这些不甚在意,每日除了处理政事,便是在梦中时不时记起在冀州的日子。
他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跑到哪里去了?那个男人对她好不好?这乱世之中她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有时候他不禁怀疑,那个小姑娘是真的存在吗?为什么自己一丁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变化,只不过他又遇见了那个在冀州救了他的女人,她竟然是平昌侯的女儿。
元珩潜意识觉得她很不对劲,可是却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一直阻挡着他去探查真相。
对于这个女人,他什么都查不出来。
只不过这女人似乎对政事很有见解,有时元珩都忍不住对她的想法表示赞同,在加上她是除他之外,唯一和沈蓁还有过接触的人,总是时不时在自己面前提到沈蓁,让元珩觉得在冀州的那些日子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在太后要给他赐婚的时候,他便同意了。
那年他已经二十八了。
此后的十多年,他出征大败柔然,元钊对他的忌惮越来越大,最终兄弟俩还是走上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他登基之后,除了权势更大外,日子似乎也没什么变化,除了乔雪凝越来越烦人,总是想要插手朝政。
后宫中都是大臣们的女儿,每一个都是政治联姻用来稳固政权的。
他越来越烦躁,有了儿子之后就不再愿意去见她们了,反而开始沉迷于佛道。
直到有一日,乔雪凝来找到他,说是城外发现了沈蓁的踪迹。
元珩怔愣住了,二十年了,这个名字一直埋藏在他心底深处,除了午夜梦回,似乎并没有人再记得她。
他心中是怀疑的,可还是抵挡不住想要见她的心,哪怕只有一丝线索,元珩也想再见见她。
他去了城郊那处宅院,却没有见到她。
回来之后,他就染上了时疫。
他知道是乔雪凝骗了他,她想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罢了。
可元珩已经懒得去管了,似乎从她消失的那天起,他的生活就如同一滩死水一般了。
他生病的那些日子,乔雪凝还在他面前装模做样,直到觉得他快不行了,乔雪凝才告诉了他真相。
“皇上,有一件事,臣妾一直想要告诉您........”
元珩没有睁眼,他根本懒得见她。
乔雪凝如今也死心了,男人的感情果然靠不住,自己陪着他这么多年,还比不上那个女人在冀州几个月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刻。
“其实,冀州那个舞伎,她早就死了。”
元珩猛地睁开了眼睛,乔雪凝笑得张扬:“您还想找她?她早就死了,尸体就在那码头的水下,这么多年,早就喂鱼了吧。”
元珩目眦俱裂,其实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她不在了这个事实他早就想过,可是真相却是他从未想到了。
乔雪凝在他面前装得贤良淑德,背地里却对从未得罪过她的沈蓁下此毒手,还要污蔑她和别人私奔。
“毒妇!”
乔雪凝笑了:“毒妇又如何?如今这江山很快就是我们母子的了,哈哈哈!”
乔雪凝以为她的儿子是太子就可以顺利登基,若是她没有说出真相,可能就真的如她所愿了。
但是元珩知道了真相,就断不可能由着她了。
也怪乔雪凝这些年把心养大了,觉得自己很了不得,可她得到的一切都是元珩不在意没有阻拦的。
三日后,皇帝驾崩。
乔雪凝想要带着自己的儿子上位时,路启却突然拿出了遗诏。
“.............传位于四皇子元承,钦此!”
“什么?!”乔雪凝差点疯了,“本宫是皇后,凭什么是德妃的儿子登基?!”
路启面不改色:“皇上并未册立太子,所以登基的人选自然是以诏书为准。”
就这样,乔雪凝半生的打算都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