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没多久,元珩就告诉沈蓁,已经将沈家人接进京了。
“什么?!”沈蓁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元珩连忙走过来将她扶住,生怕她站不稳:“我也是想着等人到了再告诉你,这路途遥远,要是路上有什么事,不是叫你空欢喜一场吗?”
沈蓁拍开他的手,很不赞同:“就算有什么事你也要告诉我,难道一直瞒着我?”
怕她生气,元珩赶紧认错:“是是是......这次是我没考虑好,以后我一定都告诉你,不瞒着你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沈蓁坐回椅子上,想着这一路上奔波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适应京城的环境。
“他们的船明日就到码头,想来下午就可以进城,到时候我让人在城内给他们一家择一处住宅,让他们以后就留在京中陪你好不好?”
元珩坐在她身边说着自己的安排,虽说他之前并不想沈蓁再和沈家那小子有任何接触,但是如今他却觉得有亲人陪着她也挺好的。
沈蓁一个人在京中难免无聊,现在有了沈家和秦恬陪她,眼瞧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处处为沈蓁打算着,可面前的小姑娘却有些高兴不起来:“你不告诉我一声就将人带进了京城,他们是自愿的吗?”
元珩心梗:“难道你觉得是我叫人押着他们来的?”
沈蓁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元珩更加心梗了:“我发誓,绝对是他们心甘情愿来的,你我要成婚,没个娘家人在怎么能行?”
沈蓁撇撇嘴,可是在京城,事事都要依靠着元珩,他们能乐意吗?
“等他们到了,你们好好聊聊不就知道他们的心意了?”元珩不想她一直烦恼,伸手将人揽进怀中,“不管日后他们想如何,本王都不插手了,行不行?”
他知道沈蓁现下还不希望自己过多安排沈家人,他也不强求,总之她高兴就好。
沈蓁见他态度不强硬,这才放下心来。
夜晚的江面上,一艘大船慢慢航行着。
沈鹤鸣站在甲板上,看着平静的水面,自己的心情却是跌宕起伏。
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见到沈蓁的机会,这半年来他每天浑浑噩噩的,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绝望了。
可如今,那个男人却让自己一家人来到京城,还让他们见沈蓁。
他不由得有些心慌,难道蓁蓁已经喜欢上了他,所以那人才这般自信?
“不会的.......”沈鹤鸣捏紧船上的栏杆,他不相信沈蓁会喜欢上旁人,他们相知相伴这么多年,又岂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可他的心里却在不住地打着鼓,不可否认,他真的有些怯步了。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件温暖的披风盖在了他身上,沈鹤鸣回过头,就看见自己母亲站在身后。
“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没休息?”
沈母走上前和他并肩站着,看着远处的水波笑道:“你不是也没睡,在外边站了这么久,我也出来看看这海面上是有多好看。”
沈鹤鸣勉强扯了扯嘴角:“母亲别打趣我了,只是快要到京城了,我有些睡不着。”
沈母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只是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总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拘泥于从前。
“此次我们来京,是作为娘家人来参加蓁蓁的婚礼,你别忘记了。”
沈鹤鸣握紧了拳头,慢慢地垂下了眸子,沈母也没再多说,只是提醒他:“事已至此,我也只希望蓁蓁能够安安稳稳地在京中过日子,我们没有权势去争去抢,那能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别给蓁蓁惹麻烦。”
这段时间来,他们也算是见识到了元珩的权势,哪怕他远在京城,也可以随时监视着在冀州老家的他们。
说她无能也好,懦弱也罢,他们确实没本事去和元珩作对。
沈鹤鸣自嘲般地笑了笑:“我知道的,母亲不必担心。”
“我也希望蓁蓁幸福就好.......”他看着深邃的夜空,出口的话却是那般无奈。
第二日,沈蓁很早就起身等着了,她派人去码头接应着,等到沈家人一到就先将他们带来王府。
心烦意躁地等到傍晚时分,才看见载着沈家人的马车悠悠到来。
沈蓁等不及地小跑着过去,在见到沈母的那一刻,眼眶都忍不住湿润了。
“夫人........”
沈母见到她也是恍若隔世的感觉,她从小就收养了沈蓁,十多年来就像是抚养女儿一样将她养大,还是第一次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
“慢些......”看沈蓁跑过来,沈母连忙快步走上去扶住她,“小心点,都是快当娘的人了,还是这般毛毛躁躁。”
沈蓁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没事的,都五个月了,很健康的。”
她又往后看了看,却看见马车里没再出来人了,沈母见状解释道:“王爷在临安巷给我们安排了住处,今日晚了,就叫他们两个先过去了。”
到底是在京中,别人的地界,而且沈鹤鸣和沈蓁的关系还挺敏感的,沈母便没让他过来。
她也是害怕自己要是行差踏错,万一反而影响了沈蓁就不好了。
沈家没办法带她离开,也只能小心谨慎,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沈蓁点点头,说不失落也不真实,上次从冀州离开的时候,沈鹤鸣还受着伤,不知道这几个月他如何了。
“你放心吧,他们都挺好的,改日有机会再见。”沈母拍拍她的手,沈蓁这才打起精神,带着她进了府内。
看着沈蓁住的地方这般豪华,沈母也稍稍放下了心,看来那男人对她还不错,虽说身份悬殊有点大,但好在沈蓁日后是名正言顺的王妃,有有了孩子,就算以后男人变心,她也有了依靠。
沈蓁拉着她问东问西,沈母也一一将这么几个月的事情给她说了说,末了还一直叮嘱她一些养胎事项,直到元珩回来后,沈母才依依不舍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