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便到了除夕,元珩要去宫中赴宴,考虑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沈蓁便没和他一块去了。
“我下午的时候再进宫,先去见见母妃,晚上等宫宴结束就回来陪你。”元珩摸了摸女子柔嫩的脸颊,有些舍不得离开。
这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他要和她一起守岁,保佑他们岁岁年年都在一起。
沈蓁推了推他:“知道了,那我白天多睡会,晚上才有精神守岁。”
元珩轻笑一声:“你啊......想睡就睡,你的岁我替你守。”
“哪有替别人守岁的道理?”沈蓁觉得好笑,“心不诚,愿望就不会灵,就你胡说。”
两人闲聊了一会,陪沈蓁用过午膳,送她回去午休之后,元珩才进宫。
寿喜堂中
德太妃左盼右盼,终于将儿子盼了来,她连忙高兴地迎下去。
元珩一个人走了进来,德太妃停下脚步,又往他身后看了看,确定了只有他一个人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
元珩:“?”
“除了我,母妃还想有谁来?”
“哎呀!”德太妃回到椅子上坐下,“你怎么没把蓁蓁带来啊?她怀孕四个月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孩子怎样了?”
元珩长叹一口气,如今自己在母妃这里的地位也越来越低了。
“都好,今日宫宴人多,就不让蓁蓁来凑热闹了。”元珩坐在太妃身边,给她斟茶,“等孩子生下来了,再抱来给您看,放心吧,不会忘了您这个祖母的。”
德太妃这才舒坦了些,确实,每次进宫都要发生些事情,还是好好待在府中最安全。
她挺喜欢沈蓁的,温柔又乖巧,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能和和气气地过日子最好。
“下个月就要成婚了,到时候还不是要将蓁蓁送来宫中陪我住两日。”德太妃不服地觑了他一眼,“这姑娘家啊,就是比儿子贴心。”
元珩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德太妃这是在埋怨他十天半个月都不进宫看她。
“最近年关,事情多,等忙过这一阵,我带蓁蓁来陪母妃住几日,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寿喜堂聊到天黑,这才一块去了重华宫。
今日除夕,在京中的重臣们及其家眷几乎都进了宫,因此重华宫中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元珩进来的时候,众人都安静了一瞬间,随即许多臣子便将他借故过来敬酒,许是今日过节,元珩也来者不拒,都给了面子。
没过多久,皇帝和皇后便相携而来。
“今日除夕佳节,众卿家不必多礼。”元钊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声令下便有宫人鱼贯而入,殿内一时歌舞升平。
酒过三巡,元钊便对着元珩敬酒:“王兄今日怎么没带小王嫂进宫?听闻小王嫂怀孕了,可真是恭喜王兄了。”
元珩淡笑道:“内子初次怀孕,身子弱,今日实在不好打扰众位的兴致。”
皇后在一旁说道:“本宫和王妃很是投缘,来日王爷可要多多带她进宫闲谈才是。”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
元珩客气了几句,三人也都知道这只是些场面话,皇后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只是元钊端着酒杯慢慢走下来站在了元珩面前,他举起杯子敬酒:“今日朕要好好敬一敬王兄,这些年王兄驻守长留关,狠狠挫了柔然的锐气,这几年边关平定了不少,都是王兄的功劳。”
“皇上过誉了,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情。”元珩也站起来回敬了他一杯。
元钊笑了笑:“王兄离开长留关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接到密报,年后又到了岁贡的时候,听说柔然王子也想一道来京城。”
往年都是使节前来即可,柔然王子想要前来,恐怕是想再次洽谈岁贡一事。
元珩自十六岁起就常年驻守边关,三年前重挫了柔然一次,柔然为求和,答应了每年进贡的协议,没想到才过去短短两年,这群人就又蠢蠢欲动了。
柔然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历代帝王为求安稳,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毕竟这一战打起来,那就不知要多少年了。
“王兄是我朝的中流砥柱,驻守在长留关的那三十万大军也只听从王兄的调令,日后长留关还是需要王兄啊……”
元珩眉心微蹙,柔然未除,回长留关驻守是早晚的事,他想等沈蓁生下孩子后再做打算,到时候她定然要随自己一块去的。
许是瞧出他心中有所挂念,元钊笑道:“年后便是王兄大婚,等婚后王妃平安产子,到时候朕自会派人护送你们一家人团聚。”
元钊看着殿外的朦胧夜色,长叹一口气:“朕知道朕这个皇帝没本事,可是柔然是我朝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这重担只能寄托于王兄身上了。”
元珩在边关多年,见多了因为战事流离失所的百姓,柔然虽说面上臣服于中原朝廷,可他们心下不甘,屡次趁人不备搞些小动作。
迟早会真正打一场。
“微臣遵旨。”哪怕和元钊私下里再不和,可面对国家大事,元珩却一点也不会马虎。
沈蓁的预产期在八月,等到她生下孩子养好身子大概也就是秋天了,若是不开战还能将人接去长留关,不会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这京城中,若是战局吃紧,他便派人送她回京。
元珩这时便觉得将沈家人接进京是正确的决定,若是自己不在,母妃和沈夫人还能照顾她,也不会叫她日子太过无聊。
余下的时间里,元珩一直想着怎样给沈蓁安排好在京中的一切,若是自己在外打仗,元钊自然不敢对沈蓁再动什么心思了,这京中对于沈蓁来说算是安全之地。
他在脑海中为沈蓁安排好了一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