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予之，我这边还有电话。”
“好好，那就不说了，我也还要赶车呢！”
电话那头背景里人声嘈杂，时有车鸣。
“好，注意安全。”
“嗯，拜拜。”
“拜拜。”
“嘟……”
“怎么了？”
一道略显冷冽的女声从那头传了过来。
“抓到的人死了。”
“死了？”
林江倒抽一口冷气，刚刚在店里的时候还只是说迟点审问，现在就死了？
是在自己脚底下把人杀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挂断电话，直接下山去。
……
“怎么样？”
艾尔听着各位赶来法师的急切闻讯声，冷静地回答道：“自己看吧。”
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只是椅子是背着房门放的，在暂时看不到女人的模样。
几个法师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绕到椅子前边。
林江就待在门口，看着几位法师的眉头逐渐紧锁。
气氛变得沉默而焦灼起来。
“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其中一位法师摩挲着下巴，低声说着。
等那些法师出来了，林江也换着进去瞧了一眼。
虽然是第二次看这种场面了，但还是有些恶心。
倒不是见到血肉的厌恶，而是一种同类相食的不适。
女人的脸上有好多的伤口，但似乎都是从内部破开的，伤口附近呈暗沉的灰黑色，皮肤毫无油光。
穿过那些伤口，可以明显地看见其中暗红色的干肉。
这些伤口不仅仅在脸颊上，手臂、腿部，乃至胸腔到处都是。
女人刚死不久，脸上已经是毫无血色了。
整个人像是被啃食遗弃的残羹剩饭。
林江从审问室出来，一众法师都在占卜店的内室坐着。
空气里满是难以言说的东西。
“艾尔小姐，可以给我们说明一下情况吗？”
房间一角的沙发上，一位红发的法师率先发问。
艾尔扫视过众人，然后点点头，站在白墙前。
“几天前，我们顺着线索抓到那位女性。”艾尔撇撇头，示意身后审问室的那个死去的女人，“她从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就一直在昏睡，带到中转点后也做过简单的生命状态检测。”
“到刚才为止，一切都没有问题。”艾尔额头微皱，叹了口气。
“可以说是完全一样的症状？”
“是，可以说是完全一样的症状。”艾尔转向提问的那个法师，耐心地回答。
“几天前？”
“三天。”
“我原本以为她是长夜的人……”艾尔又继续说了一句话。
还没有说完，底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还以为是异种呢。”
“长夜还是这么丧心病狂么……”
“看来假期难休了。”
“大概吧……”
有些看上去年纪大些的法师只是端坐着，还有一些人拿着烟就出去了。
艾尔把手下压，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从上个月初开始到现在累计死亡人数二十七人。”
在场共十七位法师低头默哀数秒，不仅仅对生命，还有自己的失职，当然不包括外调来援助。
“这不是一个小数字，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如果我们无法把事情解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数字只会增加。
“对手在暗处，而新的受害者随时可能出现。
“作为风停镇的掌灯人，我有责任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务负责，也有责任避免这些苦难的发生，但我们的力量太过薄弱，所以先前恳请各位从原驻地前来帮忙。
“尽管目前的线索已经断了，但我仍希望各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竭力协助，谢谢。”
短会结束，大多数的法师都离开了，还剩下三四个人还在房间里坐着。
艾尔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往前屋走去。
林江走在她身侧，像是无意间提起：“如果对方不是异种，是长夜的人可能性有多少？”
她听闻顿在原地，嘴里嘟囔着。
“接近……百分百？”
……
短会上艾尔到最后也没有说明那个女人死亡的原因，大家都认为那也是这件事况的缘由。
所以也默认的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异种的问题。
问题再次回到了源头。
是异种？那为什么没有发现一点线索，各种灵能乃至污秽的痕迹都单薄得找不到。
如果是长夜的人，又怎么会死在审问室。
林江躺在躺椅上，静静思索着。
习满茵坐在椅子旁，偶尔看看他，多是看看天空与海景，还是忍不住发问。
“发生什么事了？”
他回过神，看了习满茵一眼，又是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又有人死了。”
“很多人吗？”
“没有，就一个。”林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习满茵怎么问的是这种问题，“问题是，线索又断了。”
他又想到数年前的那天，有一个男人站在习满茵的身侧，护着她。
最终还是没有把中转点长夜的猜想告诉她。
不过也就只有林江自己最清楚，在短暂的时间回溯种，他在审问室里看见的黑影，是一道佝偻崎岖的人形。
从中不止感受到的可不只是污秽或是灵气，而是与习满茵身上极为相似的一种能量。
不过更加的驳杂、躁动。
这也是为什么林江走在店主身边看似无意地提问。
不过因为只是猜测，林江对习满茵身份的认知只在数年前静城的那次事件中有明显的印象，在行走南北的这些年里，他再也没有听闻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明说。
就在林江以为可以顺着时间的印记找到始作俑者的时候，那团人形就在空气中凭空消散了。
现在想来，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分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长夜参与的可能性确实非常之高。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不知道对方是冲着什么来的，而且他作为一个懒人遇上要动脑子的事情真是令人太过烦躁了。
“又断了么……”少女的声音低沉，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和自己隐约有着什么相似的地方。
林江想到普通搜寻异种的方式对习满茵根本就没有用，那还有什么方式能找到那个东西呢？
他思索着，在脑海里唤出系统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