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大概就是前些日子船家提到的东西吧。
毕竟是活物，也不是远不远的问题了，能遇到已经很大是运气成分了。
不知道的是还有没有别的这东西，即使还不成气候，还是要早点解决的好。
是不是该留下一点带回去看看？
林江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海想着。
夏眠很是想现在就去秽域看看，只是自己的水平估摸着是下不去。
况且下面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就这么贸然下去……
其实秽域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有谁能解决呢？
夏眠瞅了一眼林江，想想还是算了。
“我们先回去吧。”
“好。”
他关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先等夏眠那边人来就好了。
两人在海上绕绕行行，走了许多路，算是把一小片海域巡查了一遍。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了。
冬天嘛，四点多天黑都有。
集会上一点点的灯光已经亮起。
廉价的电灯泡连着交错的线路，发着盈盈跳动的黄光。
这种颜色总是给人带来暖意。
最冷的时候不是深冬的凌冰霜挂屋檐，是天气转凉的刹那。
入秋算是凉爽，再待数旬，温度骤降才是让人惊呼的寒意。
让人冷不住得嘶声。
这秋中令人颇感一年将尽的，又时暖光驱去一点寒意，也算是舒缓万分。
“要不要买点熟食，晚上少少点菜。”
夏眠走在一旁，听到林江说的也不回应，只是看着身边的一个个摊位上卖了什么。
她虽然在看各家店铺卖啥，但心里也想着林江说的。
买熟食的话就吃不上林江做的菜了，其实熟食也不错，林江可以少做点菜。
想不清楚，不知道到底怎么安排，索性就当作没听见。
他跟在后面，看着夏眠看看左边的摊位，又跑到右边去瞧瞧，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偶尔给人群挤散了，他往前走几步，又发现夏眠在某些摊前停足观看。
这丫头就是故意等他，他可不信刚才的话她没听见。
看时间还早，林江也陪着夏眠逛逛。
小孩子没有手机不方便联系，之前就应该留张纸条的。
看夏眠的样子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一条街不大，但逛起来就感觉走不完。
林江心中笑叹，家里现在两个孩子了。
夏眠好像感觉到什么，在前面的一家店铺停步，转过身等待着林江。
他看见夏眠在人群里有些突出，只是一种感觉。
白净的长裙亮丽，那白皙透红的脸颊略带笑意。
林江走到她的身边，往店内一看。
“怎么，想买？”
他拿起一个小瓶子，里卖弄是一条小金鱼。
旁边的架子上还都是这样的小瓶小罐，有金鱼也有乌龟，都很小只。
林江之前也养过，应该说养过不少。
只是都死了。
他呢，自觉的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就不再养了。
夏眠看看瓶子，有看看摊位。
好多路人也经过看看，挤得满满的，然后再买走一些。
每家都是这样，集会就是这样的热闹。
她舔舐干燥的嘴唇，顿了会开口道：“没有。”
“那我给你买。”
夏眠看着他，心中莫名有一种倔强的念头。
我能自己买的好吗……
可她只是抿抿嘴，微微抬头，满不在乎地说：“不要。”
然后直接从人群众挤了出去。
林江苦笑，向摊主买了这东西。
“二十五。”
摊主说了个数字，又转头和别的顾客聊起价格来。
“能不能便宜点？”
林江也不是冤大头啊。
“二十五，不能再便宜了。”
女摊主只是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还在和另一边理论，看都没有看向这边。
“行。”
现在是了。
金鱼死的快，还拿乌龟的吧。
小瓶子很丑，很粗糙，比小时候的玩具做工都要糟糕许多。
重点毕竟是小动物，其他的就不管了吧。
店家还给了两小袋绿色红色的小颗粒，应该是饲料。
林江就这么提着东西，往前跟夏眠，又想起要不要买熟食的问题。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摊主说的就是乌龟的价格，而金鱼的价格是十五。
……
夏眠早早的在门口等他了，公寓斜对着海，不算是正朝。
看起来也是经常修整的，楼面上没有过度侵蚀的痕迹。
她倚在栏杆上，脸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到公寓还要先经过马路，走上左右“之”形的楼梯。
短短十阶。
夏眠在他的头顶，还要高上一些。
此刻已经不是埋着脸，而是稍微挺起，在栏杆上杵着手，支着脸蛋。
那柔软的脸颊挤开，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瘦，脸上起码还是有些肉嘟嘟的模样。
“等很久了？”
她转过身，抬抬腿。
“才没有……”
“上去吧，忘给你钥匙了。”
法师想上去的话，怎么都上去了吧。
“我……”
“罚你提菜。”
林江笑着把红色的袋子交给她，又从另外一个蓝色塑料袋里拿出一串糖葫芦。
“请你。”
夏眠看似不情愿地接过。
“我可不喜欢吃……”
“我以为小姑娘都喜欢吃……”
林江晃悠悠地上楼，也没有看夏眠上来了没有。
夏眠看着林江上楼梯，看着大门缓缓合拢，合到快要把他的身影遮住。
她背着左手，那一根裹紧保鲜膜的糖葫芦被紧紧攥在身后。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怎么会随便和别人赌气。
夏眠摇摇头，拉住即将关闭的大门，抬步上楼。
昏暗的楼梯上，她想起来，哪怕是一天前，自己都不是这个样子。
……
“歪，啥事？”
青年外穿一件白色衬衫，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说着。
电脑屏幕上闪过白花花的钞票，一只只猴子正在击打着五颜六色的气球。
“哦哦，哦，对。”他的手在鼠标上疯狂地点击着。
“我已经到了。是的……嗯，好，明早准时到。”
他挂断电话，把手机随意把丢在桌上。
身旁的中年人把耳机摘下，拿起一根烟，刚把打火机凑到口上，又放下来。
终究是把香烟放到了边上。
“怎么了？刚才的电话。”
“没啥，工作上的事情。”
“成。”那人把烟夹在指间，就是不点，“等会玩点别的？”
青年把手机从桌上捡起来，看下时间。
“算了吧，坐这么久都麻了。等会还是先吃饭吧。”
那人咬了口烟，感觉有点脾气上来了。
“我去外面抽根烟。”
青年没理他，只是继续点着鼠标。
中年人站起来，摸起手机和烟，踉踉跄跄往外走。
外面的夜有几分凉，把他燥红的耳垂压下。
白烟在路灯下灰蒙，被风撕成碎渣。
他看着烟在半空中碎成纱，觉得有一种人世间的轻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