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劳烦三公子,我们天资愚笨怕是高攀不起步家。至于这药,这是临行前家人给我以备不时之需的,只是普通清热解毒的药,哪有公子说的那么神奇。我自小身子骨弱,这药怕是不能赠予三公子。”
“不识抬举!”步翔看着自己被拒,目瞪口呆。
青珠讪讪一笑,“说笑了,步三公子何时抬举过我们?”
“看来你这是在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也不算愚笨,细看也有两分姿色,还拖着个半死的人,真是可怜。我的妾你是做不上了,不过可以做我的丫鬟,我偶尔也可以......啊!”
未等他说出羞辱之词,云慕踢起脚边的石子,石子重重的砸在了步翔的左脸上,砸出了很深的红印。
“哪里飞来的苍蝇,嗡嗡乱叫,吵到我心烦。”云慕还是慵懒的趴在青珠的肩上,微微抬眼。
“大胆。”又是一颗石子砸在了步翔手下的嘴上,血顺着嘴角流出。
“大胆?”云慕看了眼这个多嘴的人,那人瞬间被吓得后撤几步。
云慕两步就上到了步翔的面前,速度之快没来得及让他们做出任何反应。步翔被云慕的右手掐住脖子,无法反抗,周边的人也都吓愣在原地。
没用一点内力修为就能轻易的将他们摆弄于股掌,又能将解毒泽的药随便赠予他人,他们都清楚,眼前的人深不可测。
云慕的一双眼睛,好似复仇的头狼,盯得步翔全身发冷。
“两分?眼瞎。”云慕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却像个千斤锤一下一下敲击着步翔的心。“对她,你也敢心存妄想?”
云慕一个用力,就将步翔按在了地上,刹那间尘土四起。
“不可!”
云慕听见青珠的声音,眸中的怒火渐渐消退。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步翔,吐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云慕松开了手,缓缓站起来。
“滚。”
周围的人就像是得到了命令,片刻都不敢耽误,扶起地上的步翔就快步离开了。
“我刚刚很听你话,没有再伤他了。”云慕褪去了戾气,像个认错的孩子,乖乖地走到青珠身边。
“目中无人,口无遮拦,在外面也一定是个跋扈公子,教训一下倒是没什么关系。我说不可,是想提醒你不可再用内力。”
云慕控制不住的偷笑起来,突然抱起了青珠。
“你干什么?”
“我看你像不像猪。”云慕皱了下眉头,“太轻了,以后好好吃饭。还有……”他凑到了青珠的耳边,“你从来不是无用之人。”
“你…….”青珠挣脱着下来,踢了云慕一下,“让你骗我。”青珠快步向前走,不再等他。
云慕跑到青珠身边,与她一起同行,手臂轻轻地撞了她一下。
“那不算骗,最多算……调戏。”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当时出现在青珠心中的感觉。
“有人说过你很幼稚嘛?”
云慕不以为意,又撞了了她一下。“有吗?”
“不要再撞了,我看出来你是故意的了。”
“怎么会是故意的,这条路这么窄。”
“十个人一起走都不会挤吧!”
“可这明明就很挤。”
又撞了一下。
“无赖。”
两人就这样再次向着危机四伏的远处走去,他们不知道还会遇到些什么人、什么事,他们不顾虑,也不害怕。
不光这困兽之笼是危险之地,外面的世界也不安宁,多少微笑的背后藏着冰冷的刀刃,那隐匿的角落正杀机暗浮。
离魂殿外,一个黑影快速进入殿中。
“大令主。”
大令主缓缓从帐幔后走出,“你回来了。”
“是,大令主。”陆怡青缓缓答道。
陆怡青是大令主的心腹,她对于大令主来讲,可依赖度远远高于牛鬼和蛇神。她的存在也是机密,除了大令主,没有人知道离魂殿有陆怡青这号人物,甚至这个世界上都没有陆怡青存在的痕迹。
“我亲眼看见云慕进入了困兽之笼,不过这次不是独来独往,带了一个人。”
“我以为我有个忠心的,呵,现在看来也算不上忠心。”素霜斜靠在椅榻上,慵慵懒懒,她拨弄着手指,淡淡说道:“你喜欢我叫你青儿,还是更喜欢叫你念归?”
陆怡青立即将头扣在地上,“大令主明鉴,青儿只有一个主子。”
“抬起头来。”素霜一扫慵懒的姿态,坐起来,将陆怡青的神情看的得仔细。
“回大令主,在此事之前青珠很少出入无神峰,而且也没见到两人有任何交集。不过,如今看来无神峰妖王对她的感情似乎不一般。”
“不一般?”大令主的语气变得怪异,用手指抬起陆怡青的脸,她的脸上罩着黑纱,一双眼睛生的还算清秀。
素霜不咸不淡地说:“呵呵,还真是不讨喜。”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嘲讽陆怡青,又像是自嘲。素霜转身,不再看陆怡青,只丢下一句“去吧,做的精彩些。”
“是!”陆怡青看着大令主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黑暗里,显得有些落寞。她感受到今天的大令主与往日不同,却也不敢妄自揣测,服从命令是她的信条,心甘情愿的信条。
素霜回到了卧房,毫无生气地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盯着眼前的布看了好久。
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扯下了布,露出来的是一面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面具,连发饰都是黑色的,全身散发着死气。
“既然这个靠山不属于我的,那你也别想要。”她将布重新罩在了镜子上,拿布的手有些颤抖,眼里多了些愤恨。
素霜走到床榻旁,轻轻地按动机关,床榻被抬起,一排楼梯显现出来。她顺着楼梯下去,周围的石壁看起来坚不可摧,走过蜿蜒的台阶,是一片开阔整洁的空间。
素霜坐到铜镜前,将厚重的面具摘下,狰狞恐怖的脸映在铜镜中。她纤长的手指触摸着凹凸不平的皮肤,嘴角在上扬。
“感情这个东西,在三界中是最不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