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昌黎城也到了,周围恢复了光亮,高大的城墙、霸气的城门都在彰显着此地的富庶与气派,只不过荀青时现在是无暇逛上一番了。
“神君,你还没说这次到昌黎什么事呢。”荀青时这才想起来。
“玉京音信,丢了一盏灯。”
“玉京可真是人才济济、事无巨细,丢一盏灯这么细小的事都知道。”荀青时大致猜到了,找灯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任务,应该比自己这个要危险得多吧。
云慕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长明烛,长明不灭,玉京的仙府各立一支。延维帝君的宫殿有四支,立于四方。”
长明烛的珍贵她自然是知道的,自从上次从云慕仓库里拿了一支后,荀青时可宝贝着呢。
云慕继续说道:“无火盏与之相同。”
荀青时心中暗叫:糟糕,这可不是丢了盏灯这么简单,相当于国宝失窃啊!这么说来这事交给我办不太可能,一定是玉京那帮老狐狸认准了云慕会帮我。高高在上的云慕神君竟然要去执行鬼仙的任务,定会让那些人揶揄一番,可不能再连累他了。要不我和说他不要管这件事情,任由自己去办?
“寻回无火盏是延维给你的任务我不方便插手,只好交给你了,不过我会陪着你。”
听到云慕的话,荀青时心中大定:“多谢神君。”
荀青时虽然是最低级的鬼仙,但她却非常重情义,她知道自己欠了云慕很大的人情,所以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完成任务。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口气她是为云慕争的。
两人走在葱郁的小路上,周围是山清水秀、一片祥和。荀青时不断地打量着周围,说道:“这偷盗者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一切小心。”
云慕的话让荀青时多了些警惕,顺着云慕的目光望去,她看见一座隐蔽在树林里的宅院。宅院的大门虚掩着,门上竟然没有一点灰尘,着实奇怪。
荀青时推门而入,眼睛呈现的竟然是另一番景象。这门内不是院子,而是一条老巷,老巷上行走的人、摊位下的狗、行跑的马车等等,可以说目之所及全部都是青铜制品。这里面的“人”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喝酒,有的在闲逛,有的在嬉戏玩耍......让人不由遐想这一切全部都是活物。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云慕淡淡地说:“还真是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神君,你知道是谁了?”
“黄粱道。”
都说黄粱美梦,这黄粱道讨厌的很,专是给人送上噩梦的,道行高一点的还可在梦中杀人。黄粱道可以说是阴角旮旯里生出的恶鬼,因为即使是再高深的黄粱道也不见不得光。
云慕看着来来回回奔跑的青铜马车若有所思,“一次解决也好。”他拿出长明烛化入了荀青时的体内。
荀青时还想说着什么被云慕揽腰抱起,两人跳入一辆青铜马车的棺材中。
“只有陪葬品才能进去。”云慕淡淡地解释道。
不错,黄粱道的意图非常明显——杀了任何闯入这里的人。他们遇到的这个黄粱道是个道行高深的,不然怎么敢窃取无火盏。
不过荀青时此刻已经无暇思考其他的事情,在这狭小的棺材里,两人自然是挨得极近。云慕的心跳声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抬眼便能看见的喉结还有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荀青时心中一惊,急忙闭住呼吸,但是身体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荀青时心中暗骂自己: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想这些事情,真是色胆包天。
云慕察觉到了荀青时的异状,勾起了嘴角,他带着一抹浅笑将手指伸向荀青时的眉心时,就在这时一股寒冷的气息瞬间侵袭了两人。
“神君……”
荀青时眼前瞬息一变,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石板上,手脚都被铁链捆着。
石板上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皮肤有些黑模样倒是俊俏,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在看清荀青时的长相时,顿时欣喜开怀。
“荀仙子,可还记得我?”
荀青时仔细想着,却也想不出一个名字贴近这张脸。
“呵。”一声轻笑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那声音阴阳怪气地道来:“荀仙子可真是多情,就连着石床之上的人都是相识的。”
“你也认识我?”荀青时想着今日怎么竟是碰到些没头没脑的事儿。
“荀仙子何等尊贵、风光无限,谁会不知呢?”
何等尊贵?风光无限?她指的是坟地要饭?还是凌师府挨打?那肯定都不是了,所以荀青时敢肯定她是玉京的人。
要说玉京的大罗神仙们,荀青时可真记不得几个,就算知道名号的,也都大多对不上脸。不过荀青时十分肯定,这人她认识。虽然这声音做了伪装,但是她总觉的很熟悉。
“既然相识又不肯露面,想来是青时得罪过仙子了?或者说素霜仙子很讨厌我了?”
“一个鬼仙,你也配?”那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话音刚落,石床周围怨气四起,无数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慢慢地爬过来,看她们的架势似乎就要把荀青时生吞活剥了。
“别怕,她们过不来。”那年轻男子说罢脸色变得阴沉,毫无感情地说了句:“退下。”
那些本来怨气冲天的女鬼顿时愣住,可是偏偏有不听劝的。一个紫衣女鬼突然窜了上来,年轻男子霎时放开修为,身上的锁链被震得粉碎,那女鬼也跟着摔到了地上。
年轻男子身形闪动来到女子面前,紫衣女鬼惊恐万分,她想逃跑,可是却无法移动半步。年轻男子冷哼一声,紫衣女鬼跟着便烧了起来,在一阵凄厉的叫喊声中化为齑粉。
“鬼王玄淅!”那些本来还在犹犹豫豫的女鬼纷纷地四散跑开,但为时已晚。一道银色的光芒穿梭在女鬼中,将她们一一拦腰斩断。最后那银色的光芒落在了玄淅的手中,化为了一条洁白的索,那索的前端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即使刚刚在血泊中趟过,也不沾染一毫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