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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魁缇莎(1 / 1)


一个隋馆君已是闹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加上一个西凉王子,覆灭太子府指日可待。

桌案上平铺着白长居的八骏图,一条裂痕贯穿其中,隋馆君托着腮帮子观摩了半个时辰,合罕蹑手蹑脚进来,小心翼关上房门。

“怎么样了?想到办法了吗?据说这八骏图是白长居的收官之作,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的!姐姐,你这次真的完了。”

“那我用金子可以吧?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想办法!要不是你来我手里抢哪来这么多事?”

“我想想,不能用银子定义的东西那自然要用同等珍贵的宝贝来交换,我听说白长居的问世之作可是被隋大人收藏了?”

隋馆君摇头摆手,抗拒道:“不行不行!那是我爹最宝贝的东西!我爹会杀了我的!”

“那只能等着殿下降罪了。”合罕低垂着眉,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惜命的她自是知道孰轻孰重,只好同意了合罕的馊主意,凑近一听,她惊呼出声:赝品?!

合罕急忙捂住她的嘴巴,食指放在唇瓣上做出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说着松开了手,从身后拿出一卷画轴,“这可是我花了不少银子,托了不少人才买到的!这钱得还的啊?”

“你是真行啊!也好意思说出口?要不是你这好端端的画会坏?不过这两幅画瞧着真是一模一样啊!我爹指定看不出!”

隋府。

离若看到马车上走下来的熟悉身影又惊又喜,丢下扫帚跑向隋馆君,赖在她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隋馆君踮脚看了看院子里,“我爹呢?”

离若依依不舍离开她的怀抱,喃喃道:“老爷公派外出了,走了好几天了,估计还得过两天才回来,怎么了小姐?要不我传信让老爷快些回来?”

隋馆君难掩脸上的得意忘形,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追问道:“那冯听呢?跟着我爹去了吗?”

“这次朝廷特意派了高手随老爷一起,冯听这会应该在后院练剑吧!”

隋馆君掏出钱袋塞给了离若,郑重道:“我现在交给你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务必把冯听留在后院,一柱香就好!”

“哎小姐?”

隋馆君拍拍离若手上干瘪的钱袋,慷慨道:“全部给你了。”

离若掂了掂,无奈道:“我是想说这也太少了吧!”

最终隋馆君趁着隋晚公派外出溜进书房偷梁换柱,把白长居的《盛唐》进献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用指尖去触摸画上的笔墨丹青,手掌扇动微风凑近闻了闻墨香,双目锐利看着隋馆君,她虽拿着真迹进献却毫无底气道:“是,是真的!我爹可宝贵着!”

李世民卷好画轴,齐元神神秘秘放进了匣子里,再一回头李世民冷漠的伸手讨还八骏图,她胆颤心惊从衣袖里掏出残编断简的八骏图。

“你!”抬手间隋馆君躲闪避开,“这两幅画除了你还有谁看过?”

“我爹!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合罕呢?”

他十分警惕的样子让隋馆君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随口道:“他当然没看过!怎么了?”

事实上两幅画都过了他的手,但时间仓促,他只能确定《盛唐》确实写实了整个大唐江山,而《八骏图》以及其中涵义有待堪破,关于两幅画的传言还需证实。

“龙鱼这小子看来目的不纯啊!都欺师灭祖到头上了。”

“此话怎讲?”

卜星指了指匣子里的画,卖着关子道:“白长居所作《盛唐》纪实了整个大唐的地形地势,《八骏图》暗藏兵家玄机,这两幅画若是落到有心人手止,大唐疆土危矣啊!龙鱼接近玄音八成就是为了这两幅画。”

“那玄音岂不是很危险?”

“你急什么?依我之见未必,合罕的目的是大唐,玄音毕竟是他师尊,而且我算到日后这小子对玄音还大有用处!”

李世民和齐元在书房议事,他一开始便觉得合罕性子乖戾,颇有城府,留他在太子府的目的就是为了顺藤摸瓜探他虚实。

“但他似乎和馆君姑娘走得很近,如此怕是将她置于险境。”

“我自有轻重,派人暗中跟着,合罕若真是为了画而来,没有到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每每入夜长安城灯红酒绿,城中灯火逐一点亮,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她趁着府中更深人静溜出去的次数数之不尽,齐元也因此几度不眠。

房外传来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微乎其微的敲门声,合罕穿上外衣来到门前。

“走走走,殿下睡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长安!”

“真正的长安?何谓真正的长安?”

“你可和长安最好的客栈是长春客栈?最贵的酒是美人醉,美人云集的地方叫容华楼。”隋馆君在合罕的一问三不知中找到了莫须有的成就。

容华楼云集天下绝色女子,京城第一花魁亦是出自此处,京中有名乐师大多常驻于此,隋馆君是这儿的常客,他亦是。

“如何?不比你见过的女子差吧?喜欢哪个我做东!缇莎姑娘可不行!”

“哦?为何?”

隋馆君摸了摸干瘪的钱袋,为难道: “因为她贵!长安最有名的花魁娘子——缇莎。倾城之貌,纤纤女子瘦而不柴,尤是那双眼睛,勾人魂魄。对了!她还是你们西凉的人!”

“如此说来我更要见见这个缇莎姑娘。”

琴音绕梁,席间美人作陪,美酒相伴,醒目的金色舞衣和面纱下半遮半掩的容貌吸引一众男客。一曲毕,她揭下面纱谢礼,匆匆离场。唇红齿白,一双琥珀妖瞳摄人心魄。

“缇莎姑娘!哎哎方才那人正是缇莎姑娘!”隋馆君挤进汹涌的人群带头高呼。

“她就是缇莎姑娘?瞧着不及姐姐半分。”

隋馆君撇撇嘴不吃他那套,“少搁那捧杀我,你可知她身价多少?要见上一面有多难!”

“是吗?”

小二一如往常领她去二楼雅间,惯例端来好酒好菜,再传一人抚琴。

“我看你轻车熟路的样子倒是常客。”

“常客谈不上,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的。”

交谈间走进来一女子,桃红儒裙,若隐若现的薄纱透出凝脂般的肌肤,深邃的五官宛如壁画上的少女款款朝她走来……

“莫不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缇莎姑娘?”

合罕骄傲的点点头,“你不是喜欢吗?送给你!”

隋馆君手持酒杯试图掩盖脸上的红晕,辩解通:“说什么呢!分明是你自己喜欢!”

“是吗?那看来是我做无用功了,你先下去吧!”

眼看到手的肥羊要被自己亲手推了出去,她连连劝阻:“哎哎!那什么,来都来了且坐下吃点小菜!”

“嘴上不喜欢,身体到挺诚实!”

隋馆君捏紧拳头霍霍道:“一天不揍你皮痒是吧?不过话说我来了好几次都见不到一面,你小子使了什么歪门邪道?”

缇莎笑靥如花,启齿道:“我曾偶然被样王子所救,一来而去也算相识了,若早些时候知道隋小姐是王子的朋友,便不会处处设限了。”

隋馆君略微惊愕,“你认得我?”

“略有耳闻,招待不周,这杯酒我向隋小姐赔罪。”

“不敢不敢,美女怎会有错呢?”

酒过三旬,她抱着酒瓶子呼呼大睡,口水顺着唇角而下又流回瓶子里,合罕褪去外衣披在她身上,缇莎苦笑着心里五味杂陈。

“不谙世事,没有城府,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你喜欢她?”

合罕紧握酒杯停在半空,冷冷道:“谈不上。”

“看得出。”

合罕皱了皱眉,缇莎继而道:“看得出你对她和对我不一样,她还不知道你接近她是另有目的吧?”

“我知道你这些年很艰难,为了我牺牲太多,是我有愧于你,事成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她你不能动。”

“前面说了那么多原来都是为了后面那句话,我若杀了她呢?你会怎样?”

合罕不再如往常嬉皮笑脸,冷峻的脸上写满绝情,“我会杀了你。”

她的眼里再看不见一丝波澜,“你仗着我的爱来践踏我,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在七年前就死去,宁愿没有遇到过你。”

“对不起……”

“七年前你从奴隶市场买下我也是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只怕到头来真正伤害她的人是你,外面那条尾巴我已经叫人处理了,你可以走了。”

七年前,她被人栓着铁链跪倒在奴隶市场,娇嫩的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脚下的鞋子不知从何时起只剩一只,来往的官宦人家都挑选了身形好的带回家,她年纪最小,身形也最消瘦,总是留到最后,回去无疑是一顿毒打。

直到一天,有位公子扔下一袋银子,把她护在玄色披风下,带她离开了这个宛如地狱的地方。后来她的确山珍海味,吃穿不愁,人们一掷千金为她挤破脑袋,但她却宁愿死在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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