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威严的气息响了起来。
聂雄双手交叠在胸前,脸庞高高地仰着,以一个强者的姿态俯视着秦舞阳。
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并没有动手,可是秦舞阳仍然感受到了一种足以威胁自己生命的危机感。
“你,给我滚过来。”聂雄目光转移到了李清昭身上,像是国王般下达了一道命令。
李清昭眼中带着悲伤地看着秦舞阳,仅仅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发力想要甩脱他紧握的手。
秦舞阳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最珍视的清昭姐居然会对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俯首听命。
李清昭娇嫩的手腕在剧烈的挣扎中已经泛红,秦舞阳力气稍一加大,这个脆弱的女人再也经受不住,幽咽一声,眼中的泪水已经无声地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滴嗒!”一声清脆,却比千钧重锤更为沉重,狠狠地砸在了秦舞阳的心脏上。
——为什么?即使是做到这种地步,仍然选择要去那个男人的身边?
秦舞阳僵硬地松开手,把李清昭放走了。
“同学,这个女人,你是留不住的。”聂雄冷笑着,站到了李清昭面前,将秦舞阳的视线隔断。
“去或留,应该尊重她的个人意愿!”秦舞阳看着李清昭在那悄悄饮泣,比被人用刀剑切割自己更难受。
“错了,她的去向,由我来决定!”聂雄讥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你们一帮孤儿吃不上饭时,是她来跪着来乞求我,让我施舍给你们一丁点食物的。那时,她跪在冰天雪地里乞讨了整整三天,根本就连一个人都没有理睬她,要不是我可怜她……哈哈~~~!!!!”
秦舞阳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当年孤儿院被付之一炬后,李清昭居然为大家出去乞讨过。
“啧啧啧,这贱女人当时很清高的。我让她在小巷口里脱的时候,扭扭捏捏的不乐意……”聂雄继续说着一个很残酷的故事。
“别说……”李清昭痛苦地捂着嘴巴,不堪回首的过往无情地击倒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能跪坐在地上,垂首抹着眼泪。
但是,李清昭不想回忆,秦舞阳却想听下去。
——秦舞阳想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李清昭带血的羽翼下长大的。
“……她视贞洁如同性命,即使我拿着刀子威胁她,都宁死不从呢。但是,我这人最懂得一个道理:蛇打七寸。于是,我说,如果你不乐意,我就去孤儿院把所有人逐个逐个杀死,直到你自愿献上自己为止!结果,她居然就这样屈服了!她那屈辱又不敢反抗的样子,着实让我很享受!!比我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更棒!!”聂雄享受地回忆着自己的成功。
“你个恶魔!!!!”秦舞阳这才知道过来,这些年李清昭到底为了孤儿院牺牲了什么,无穷的愧疚像飓风般席卷了秦舞阳整个世界,除了一片废墟,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过,这女人的胃口很大,三天两头就上街乞讨,说什么在养活整个孤儿院。既然是我聂雄的女人,我当然不再让她这么抛头露脸了……”聂雄缓缓地说出一个更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把她介绍给了我的朋友们,里面有八十岁的贪官,也有肠肥脑满的富商。这些年来,通过这种方式,她确实养活了一帮没用的孤儿,而我也多亏了她,公司蒸蒸日上。你是不知道,那群豺狼盯着这贱女人时,眼睛都在冒着光呢……呵哈哈哈!!!!”
“他在试图激怒你!千万不要上当!”殷沛沛皱眉提醒着秦舞阳,可是后者已经完全听不进任何话了。
此时的秦舞阳只想将眼前这个罪恶的男人碎尸万段。
聂雄看着怒火中烧的秦舞阳,邪恶地笑道:“可时间一久,我也玩腻了。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有时候,我下手捏下去,手感都是松松垮垮的,一点弹性都没……”
“尼踏马住嘴!!!!!”秦舞阳失去最后一丝理智,他不允许自己心目中最神圣的人再被羞辱了。
这一刻,秦舞阳不再想去思考什么大局,也不想谈什么十年未晚,他只想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打碎眼前这张可恶的臭脸!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
李清昭给秦舞阳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段时间里,秦舞阳已经被李清昭接连打了两次耳光了。
娇嫩的手掌打得一点都不疼。
但是秦舞阳的心很痛。
“滚。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李清昭含着泪,冷冷地说着最绝情的话。
秦舞阳捂着发烫的脸庞,垂下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保重。”秦舞阳的话简简单单,只有两个字。
可是这两个字却化作了千千万万根针刺在了李清昭的心上,滴着血,很苦涩。
秦舞阳就这样,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冲下台,消失在人群之中。
秦舞阳和聂雄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广场上有成千上万的人,台下的人根本就没法听清楚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台下的人们只是看到那名上台的学生用手拉了一下司仪小姐的手后,那司仪小姐就哭倒在地上,而那学生和校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学生接着也逃走了。
于是,台下的师生们开始对着秦舞阳和李清昭指指点点,各种揣测、流言四起。
“哎!!?老秦怎么了?”苟无命看着秦舞阳上台拿个奖,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跑了,有点不明所以。
只有杨立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清昭,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怪异。
“我跟过去瞧瞧……”杨立丢下一句话,向秦舞阳追去。
“哎……?”苟无命正想跟上去,却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正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郑磊军。
“老子正忙着,你起开!”苟无命没好气地将郑磊军一把拨开。
“我是好心来通知你,郑家帮正在攻打九龙会的总部。”郑磊军嘲弄的声音自苟无命的背后响起。
“什么?”苟无命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荒谬的笑话。
明明九龙会已经赢下了对赌,就连郑家帮的地盘都已经接管过来了。郑磊军居然过来说,要攻打自己的帮派总部?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你现在帮派的总部里,还能有多少个兄弟在那?”郑磊军得意地用手指点了点苟无命的脑门,然后潇洒地离去。
郑磊军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头,一扫先前的灰霾:终于轮到本大爷来说别人是蠢猪了。
苟无命脑中闪过一个词: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