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之人化作猞猁扑向树上的人,树上面具人冷哼道:“找死!”飞身从树上跃下,伸手去抓猞猁的头颈。
猞猁侧身躲过,面具人顺势抓住猞猁的尾巴,抡了起来,越抡越快,先前猞猁还拼死挣扎,抡了几圈下来,那猞猁死了一样任人摆布。
面具人随手把猞猁砰的一声掼在树上,猞猁口吐血沫掉在地上,眼看活不成了。
这时,从不远处越过来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锦袍,女的俏丽,男的英武,他们看了看猞猁妖,低头向面具人施礼道:“属下办事不利,让国师受惊了!”
被称作国师的人透过面具冷冷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倒剪着手。
如翠竹一样挺拔的身姿微微前倾,他看着猞猁妖,声音像淬了冰:“弄醒他,问他偷偷到八卦楼做什么?”
黑衣女子走到猞猁妖近前,用脚踢了几下,那猞猁妖幽幽醒来,随即化为人形。看着周围的人,碧瞳中流露出惶恐不安。
方圆从树后走出来,大模大样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莹白干净的小脸神色自若,眸子闪着黑戚戚的光。
黑衣女子娇声喝问:“猞猁妖,你到八卦楼干什么,谁指使你去的?说出来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猞猁妖扭过头紧闭眼睛嘴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样子。
国师倒剪着手,眸光平淡徐徐开口道:“先割掉他的耳朵,如若不说再一点一点割下去,割到他说为止!”
一边的男侍从手起剑落,猞猁妖一半脸上鲜血汩汩流下,惨吼出声。
方圆一激灵,心中暗道:“好快的剑!”站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并没有退缩害怕。
猞猁妖跪了下来,颤声道:“我的爱人白姬眼睛受伤了,需要灵目果治眼睛,如果没有灵目果只能双目失明。
我知道……知道尊上有很多奇珍异宝,想去找一找。希望尊上成全在下,给我灵目果,以后有任何驱使,宁死不辞!”
国师点头道:“还是个痴情的家伙!你怎么知道是我?又怎么知道八卦楼的秘密?谁告诉你的?我并不认得你。”
猞猁妖捂着流血的耳朵,疼的“呜呜”低叫,并没有回答国师的问话,而是膝行几步。
匍匐在国师脚下,祈求道:“求求尊上,借给我灵目果……”
国师笑道:“借?你拿什么还?”
猞猁妖道:“但凡我有的,尊上想要都可拿去!”
国师轻笑道:“你有的我都有!你应该早些求我,或许可以给你,但你不经允许听信别人的话来偷我的东西就是该死了!”
男侍从缓缓扬起手里的剑。
方圆站在一边,微眯着眸子喃喃道:“白蟒!”
瞬间眸子里一片血红,身子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她的这一微小动作被国师看在眼里。从猞猁妖到来再到被捉,国师一直都在暗暗观察这个孩子的一举一动。
这个孩子非常沉稳地目睹了事情的发展,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直到猞猁妖说出了要灵目果给白姬治眼睛。
孩子的眼睛变成了血色,这不是一个平常孩子的模样。
国师挥手制止了男侍从的动作,温声问方圆:“你认识他?”
方圆紧紧攥着小拳头,咬着牙道:“不认识!”
“啊哦,”国师回头看着猞猁妖:“你认得她吗?”
猞猁妖碧绿的眸子闪着寒光猛的射向了方圆,一怔,冷笑道:“小东西,原来是你!”说着露出尖利的獠牙怒吼连连,作势要扑过来。
国师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地样子:“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猞猁妖恶狠狠道:“白姬的眼睛是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所伤,我猜就应该是眼前这位!形容举止跟白姬说的一样!”
方圆面不改色,依旧稳如泰山一样:“有机会我会剁了她!”
双方剑拔弩张,一齐都看着国师。
透过妖异的面具,国师的眸子如寒芒一样,他冷冷看了猞猁妖一眼:“玄夜,解决了他!”
玄夜手起剑落,猞猁妖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方圆紧抿着小嘴,眼角微翘,心满意足的转身欲走。
国师温声道:“小家伙,我刚刚救了你,帮你解决了仇人,不说点什么就走吗?”
方圆停下脚步,挑着眉道:“我不怕他!并没说让你帮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谢谢啦。”
“大胆!”
“放肆!”
两个随从齐齐对方圆厉声喝道!
国师罕见好脾气的没有动怒继续循循善诱:“啊哦,那么是我多管闲事了?
可否告诉我这多管闲事的人你的名字,我还想请教一下,你小小年纪是怎么降服妖怪的。”
方圆冷冷道:“凭什么要告诉你?我又不认得你!”
国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侍从,挥了挥手。
女侍从几步向前,伸手向方圆抓来,方圆一见不好撒腿就跑,奈何人小腿短,被人一下子抓住了后领,给拎了起来。
方圆拼命挣扎大叫:“放开我,混蛋,为什么抓我!”
国师盯着方圆,兴趣盎然。女侍从呵斥道:“要你好好说话,你不听,这就是后果!”
说着,一掌把方圆击昏,夹在腋下。
三人转身出了树林,抱着方圆上了林边的马,疾驰而去。
树林里,又有两道人影落下,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的年轻男子,头上戴着金冠,双手戴着护腕,模样俊美,一团仙气。
这男子虽是戎装打扮,确是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他喃喃自语道:“这个小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神态,怎么像那时的瑶瑶?”
身后的随从道:“重明君上以为她是琼瑶公主转世?”
男子没有回答,眼睛向着国师离去的背影看去,有些玩味道:“魔君炎冥带着下属历劫,真是自在!闻所未闻啊!”
随从冷笑道:“魔族从不听从天意安排。好在这一届魔君刚刚上位,倒下凡历劫来了,真乃罕事!”
男子不屑地说:“不服教化的族类,只有武力才能解决。”
两人似有急事匆匆离去,树林恢复了寂静,月亮也爬上了树梢,夜色渐深。
方圆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间柴房,窗户很小很高,能看见遥远夜空里的星光,也不知现在是夜里几时。
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不仅心下愤恨,凭什么自己不回答国师的问话就要被抓起来关进柴房?
当下起身对着门大叫:“放我出去!为什么把我抓起来?放我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方圆喊得声嘶力竭也没人搭理 ,也只能望着柴房的门发呆,这可怎么办?
当下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自己习惯了一个人独处,觉得也没什么可怕。
柴房里有老鼠,关进柴房前两天方圆还拿着一根破木棍,随手打一打。
这里仿佛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一连几天,柴门关得死死的,没有人再开门看一看方圆,也没有人给送点吃的喝的。
外面也静悄悄的,偶然有人走路的声音,只是急匆匆而过,并没有停留之意。
最后两日,方圆只能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即渴又饿,连打老鼠的劲儿都没了。
方圆心里估摸着,自己会死在这里,只是太委屈了。
幸亏她胸前的指环,偶然发出白色的光华,吓一吓老鼠,不然非给老鼠当了粮食不可。
正当方圆昏昏沉沉以为自己快饿死渴死的时候,柴门开了。
屋外刺目的阳光,和着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进了柴房,方圆慢慢睁开干涩的眸子。
在方圆看来,那个女侍从浑身像镶了金边,天神一样走进了柴房。
她进来看着方圆,展唇笑道:“你是真好命,国师怎么会对你另眼相待!”
方圆只想骂娘,自己无忧无虑一个人,被莫名其妙抓进来关了五六日,不给一点吃喝,这叫好命?
对,这是讽刺我,这会儿我不跟你辩驳,爱怎么怎么吧。
女侍从俏目直视着方圆:“小子,你能自己走吗?”
方圆闭了眼睛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女侍从冷笑道:“骨头真硬,行!”
说着俯身抱起方圆走出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