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人群停下动作,害怕的往后退。
时严神色冷淡的看着举着尖锐石头的男人,快速抽出马车底部备用的刀。
刀刃泛着寒光,锋利无比,男人被时严眼神一扫,吓得一顿。
就在此时,刚刚那名妇人猛地冲出人群,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吃痛,松开手中的石头。
“贱人!”男人恼羞成怒,一拳朝着妇人的脸上打去。
妇人没防备,被一拳打倒,摔到地上。
"贱人!你敢咬老子,我弄死你。"
男人一脸狰狞,伸手去捡地上的石头,时严直接拔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出来恶心别人,那就是你的错,犯了错,就该付出一点点代价,杀了。”
刀贴在他的皮肤上就那么一划,鲜血飞溅。
与此同时被护卫押着的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血溅当场。
围观的人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杀…杀人了!”
所有人都吓坏了,一个劲的往后缩。
妇人紧紧的抱住孩子,浑身颤抖。
她害怕了。
时严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冷冽,他冷冰冰的扫视一圈,有些胆小的,心理承受弱的,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该抢,饶了我们!"
"饶命啊!"
“我们错了,别杀我们。”
“我们再也不敢了。”
时严收起刀:“我只杀该杀之人。”话音一落,他直接转身上了马车。
妇人呆愣的坐在地上,直到有人推了她一把,才回过神,她连滚带爬的追上时严:"贵人,孩子!"
时严停下脚步,看着妇人。
"我不是开善堂的,但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求贵人指点?"
时严回到马车里拿出一打空白的表格,站在马车上,大声的说:“所有人,听清楚,我只说一遍。”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时严拿着纸张,高声道:"你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继续前进,去绥安府。"
“第二,认真的填写这张表格,等我回来时,我可以带你们走,这期间你们可以自己考虑,是去是留,但所有留下的人,填写的内容一定要是真实的,如果被发现弄虚作假,我绝不放过,听清楚了吗?”
"清、清楚了!"回答的声音稀稀落落的,但好在他不用扯着嗓子再说一遍。
"很好,有没有会写字的,站出来。”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几人怯生生的走了出来。
年龄小的刚八九岁,大一点的三十多,应该是以前读过书的。
时严看了眼,点点头,把手中的表格递给年龄最大的那人:"把表格填好,然后交给我。"
"是。"那人颤巍巍的接过表格,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旁。
"大家好好考虑,你们还有时间。”
时严说完,便上了马车,扬鞭离开。
人群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认识拿表格的人,凑过去问:“瞿秀才,这上面写的是啥啊?”
被唤做瞿秀才的人低头看了眼,说道:"姓名,籍贯,年龄,家里人员情况,还有一个是会做的事。”
瞿秀才把手中表格给其他几个会写字的分了分,接着说:“有想要填写的,可以过来了。”
差不多五六百人的队伍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犹豫,只有那名带孩子的妇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上前。
看到有人打头出来,其他人也跟着跑去填写表格。
只有几个人,是在绥安府有亲戚的,没有过去,而是继续往绥安府的方向走去。
……
时严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奔知府府邸而去。
他这边刚从马车里下来,门房的下人就迎上前来。
“时公子您来了,小的这就去禀告我家老爷。"这次的门房还是上回的老熟人,自然是记得时严的。
时严点点头,"麻烦了。"
"哪里哪里,时公子这边请。"
门房领着时严进了府邸,一路上都在和时严攀谈。
"时公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报信。"
"好。"
......
片刻后,管家匆忙赶来,一看到时严,立即笑眯眯的说:"时公子久等了,我家老爷还在书房会客,马上就出来。"
"没关系。"时严礼貌的笑了笑,"劳烦了。"
管家连忙摆手:"不劳烦,这是小的份内的事。"
管家将时严请到厅堂,让人送上茶水。
时严看着茶水若有所思。
他知道,知府后宅是有一座水井的,上次去书房的路上,途径井院看到过,想来府中并不缺水。
只是以前两次的待客之道,茶水都会配上两碟点心,如今只有这一壶茶,想必他师兄家的粮食也开始节约起来。
一路过来,他也滴水未进,时严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味道还算不错。
管家见他不语,小心翼翼的问道:"时公子可是觉得茶叶的味道有所欠佳?要不我让人重新泡一杯?"
"不必了,挺好的。"时严摇摇头,又喝了一口茶。
管家见状,笑了笑,退到一边。
等了差不多两刻钟,梁文昭才匆匆过来。
"师兄。"时严起身,朝着梁文昭拱了拱手。
梁文昭回礼后,两人落座。
梁文昭笑着说:"子骞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到府找我何事啊?"
时严放下茶杯,正色道:"师兄,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向师兄打听。"
梁文昭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微怔,随即说道:"你且说。"
"师兄可知,离襄州最近的铁矿山在何处?"
梁文昭闻言,眉梢挑了挑。
不明白他问这事干嘛,铁矿山是有重兵把手的,但其实并不隐秘,花点钱都能打听出来。
梁文昭沉吟了一会儿,直接说:"离襄州最近的铁矿山是在城外三十里的永宁县的西北边。"
时严脸上露出喜悦,拱了拱手:"多谢师兄告知。"
"子骞,你这次来就为了问这事?"梁文昭疑惑的看着他。
"师兄聪慧。"时严继续道:"我这次过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师兄可看到逃难而来的灾民了吗?"
梁文昭微微皱眉,他当然看到了,甚至他还动了家里的一部分存粮到城门外施粥,赈灾。
可惜,杯水车薪啊,根本解决不了灾民的燃眉之急。
"子骞,你是想说......"
时严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师兄,有的州府已经出现暴乱,可盛京可有派兵派粮?"
梁文昭眼睛微眯,沉默了半晌后问道:"子骞,你这话的意思是?"
时严看着他,说道:"师兄,我更想知道你身居一洲高位,为的是什么?”
梁文昭眸光幽深,好像瞧见多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那时,他站在太子殿下的身后,太子看着城墙下的百姓沉声道:"文昭,孤所求不过是,天下苍生无疾苦,四海百姓永康乐。如果有一天,孤停下了,那你一定要继续走下去。"
那时他最后一次见太子,自那日后,他被调离盛京,去到其他地方任职,他干劲满满的治理自己手下的地区,希望早日实现太子所言的太平盛世。
可结果确等来了太子走水身亡的消息。
梁文昭沉吟许久,才回答时严刚刚的问题:"天下苍生无疾苦,四海百姓永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