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又一锅的药被送往隔离区,闭门在家的百姓有听到风声的,但还不敢出来探听,只是知道有大善人来送药救人了。
症状比较轻的当天下午就已经痊愈退热,只是那群大夫不让离开,说再观察一天,大家因为有救了都很开心,多留一天也不在乎。
而症状重的那些人,虽然没有立竿见影,但也都在好转。
张县令鞠了一把辛酸泪,他任县令一职二十年,调来调去的跑了五个县,在长亭县待的时间是最长的,整整五年,他对这座城早已有了感情。
东街豆腐铺的王大婶,西街茶水铺的钱掌柜,南街棺材铺的白老三,北街包子铺的孙肉包。
"时严,许公子,我代表我县一万二千六百八十五名百姓,感谢你们做的一切。"张县令正对二人,深深一拜,低垂的头遮住湿润的眼角。
时严和许清明一慌,赶紧扶住他:"伯父,使不得。"
"不,我要代表所有的百姓谢谢你们。"张县令坚定的摇头。
"县令大人,您这么做我们受之有愧。"时严说道,接着赶紧转移话题:"更何况您不是还答应为我们引荐二公子吗。”
"对对对,瞧我糊涂,差点忘记了,我马上让世安过来,你们等一等。"张县令说道,赶紧派人回府找儿子过来。
时严,许清明连带着县令三人再次来到李掌柜家茶楼,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落座。
不多时,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被人领过来。
年轻人长得眉目清秀,身姿挺拔,挽着一个道髻,眉眼与张县令三分相似。
"世安,这两位分别是时严和许清明,他们可是我长亭县的大恩人。"张县令指着时严和许清明说道,又转向二人介绍,"这是我二儿子,张世安。"
张世安冲二人行了一礼,"时公子、许公子,幸会。"
时严和许清明跟着还礼,"二公子客气,我们这次来是与二公子有些事想要聊一聊。"
张世安了然的看向他爹,语气不疾不徐,嘴角挂着浅笑:“爹,留大哥在那边忙您也不放心吧,快过去看一看吧,大事还需要你在场,大家才安心。”
张县令明白儿子话里的意思,他与这二儿子不如长子亲,但对这个儿子时常说的话却分外上心。
他虽然口口声声不相信儿子会算卦什么的,但曾经确实是这孩子的两封信,让他避过灾祸。
甚至在五年前,他回京续职时,新上任的地点在河西云岓县跟柳州长亭县中摇摆不定,他是想去河西的,毕竟河西因为世家更加富饶,得到提拔的机会也更多。
但二儿子却让他选择长亭县,本着信任儿子的想法,他最终选择了长亭县,如今再看,这长亭县选的可太好了。
张县令眯了一下眼睛,在三人身上挨个打量一圈,心中暗想,他家这二儿子是与这两位有他不方便知道的秘密。
罢了,他也别在这里讨嫌了,借着儿子的话头起身离开。
等茶楼中就剩他们三人后,许清明从怀中掏出两封信,推到张世安面前,眼睛则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这是你写的对吗?”
时严在一旁悠哉的品着茶,但同样也注视着张世安。
张世安拿起信,一目十行,只扫了两眼就放下了,嘴角含笑:"没错,我写的。"
“那么就请张二少解释一二吧。”许清明直言不讳道,目光灼灼盯着他,"为什么要写这信给我?信中的预言又是何意?"
时严放下茶杯严肃认真的看着张世安,两封信,其中一封是许清明的,但另一封却是他收到的。
张世安脸上带着浅笑,缓缓说道:"想必二位已经调查过我,知道我自幼拜师灵清观,恩师为灵清观的通玄道长,师父擅卜卦和占星之术,大约一年前,一天夜里,师父夜观天象,突然出现四颗相辅相成的异星,当天夜里,师父立刻起卦,最后只留下十六个字。”
“乱世将至,四星突起,相辅相成,天下大定。”
“后来不论我怎么问,师父都不再多说,去年年底,师父羽化,我便接管了灵清观。”
“我知道,师父羽化肯定与当初那一卦有关,我不顾师弟们阻拦,同样卜了一卦,只算出四星方位在北。”
许清明和时严看着张世安,一时无话,神色复杂难辨。
张世安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淡淡一笑:"二位,你们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了吧。"
许清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不明白,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们是四星呢?”
“对啊,既然四星,那么另外两位又是谁呢?”时严语气淡淡的试探道。
"呵呵......"张世安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开口,"四星命格不凡,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从定南王拿下漠北国一座城时,我就猜测那人应该是你,但并不能确定,后来消息传来状元郎连中六元,我又猜测是否有一位是时公子,因为知道时公子是柳州长亭县之人,我便回家多方打听,自然也知道了时公子就是泸台居士这件事。”
说到这,他没忍住,又笑了起来:“还要多亏泸台居士,我在书肆看到了名字比较奇怪的几本书,就靠着这条线往下查,查到了时公子进京赶考,住的是李庄,庄主名字又叫李景,于你写的故事主人公名字非常像。”
许清明立刻瞪向时严,好家伙,原来是因为你!
时严尴尬的摸摸鼻子,他也没想到恶搞的几个话本子居然也可以联想到那去。
“后来我让人在城门去李庄的路上支起个茶棚,根据消息,时不时就可以看到定安侯世子林子华从茶棚过往。”张世安继续补充道。
许清明和时严沉默了。
底裤差点被扒完,他们还能说什么。
“直说吧,你到底要干嘛?”良久,许清明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