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不了,她的身体被糟蹋的已经无一块完好。
哪怕哈日查盖不杀她,她也活不过今晚。
她瞪着眼睛,死死看向这个让她羡慕又嫉妒的人。
最后一口气咽下,眼睛却始终盯着她。
漫天的神佛啊,如果有来生,她不求富贵权势,只希望她还是阿娘的女儿,她们可以平安又幸福的过完一生。
“知书,她死了……”骄阳指着魏云舒,嘴唇抖着说。
她的眼睛一闭再睁开时,眼眶已经通红。
"公主......您别哭。”知书看她眼眶红红的,心里也难受,不知如何劝慰。
"知书,她死了,真的死了,可我还没带她去吃玲珑阁的荷藕,东来顺的鸳鸯筒,君又来的绣球贝……"骄阳喃喃着,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她一直记得幼时那扎着堕马髻的小姑娘,唇红齿白的拉着她的手叫她姐姐。
明明她比她还要小,可是却总喜欢跟在她身后叫她姐姐。
可现在,她竟然死了......
她答应带她去吃的好吃的,她再也吃不到了。
"公主,您别哭了。"知书伸出袖子去擦骄阳的眼泪。
骄阳抬起手,用力抹掉脸上的泪。
"来人。"骄阳哽咽着叫。
既然是哈日查盖让她过来的,那这里的事他也一定会知道,四周肯定会有人在。
果然,骄阳刚说完,就看到一队人匆匆跑了进来。
其中一个人朝着她行礼问好,说着别扭的盛京话:"拜见可墩。"
骄阳点点头:"你们......好好安葬她。”
"是,可墩。"那人低头应道。
骄阳带着知书转身离开。
冷冽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站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涌到喉咙口的哽咽逼回去。
"公主......"知书扶着她,心疼又不忍。
"走吧。"骄阳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要说感情有多深,其实也没有,只是,她是第一个死在她面前的熟人。
她难免的会有些难过的情绪。
两人回到房间时,便看到守卫在门口的侍卫们。
侍卫们目不斜视,骄阳看他们一眼,心里知道,这是她屋里有人在等她。
她直接推开房门进去。
屋里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她的木梳。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来,赶紧把空荡荡的左手往身后藏了藏。
看到骄阳进来后,他无措了一瞬,接着勾起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可他好像对自己的长相有些没有逼数,不知道他这一笑看起来更加吓人。
"骄阳......"他叫着她的名字,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骄阳却觉得毛骨悚然。
"你怎么来了?"她问。
"你不想见我吗?"他问她,语气委屈的像是被抛弃了似的。
"我们小时候见过,你还救过我。”哈日查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而且你现在是我的可墩。"
骄阳垂眸,沉默不语。
"你不愿意跟我说话,是因为你讨厌我吗?"哈日查盖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问,生怕听到什么让他揪心的答案。
骄阳抬眸:"对我来说,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哈日查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我只是想跟你叙叙旧,毕竟你曾经救过我一命。"
"如果我知道你日后会占我国土,杀我将士,欺我百姓,我宁愿当初没救过你。"骄阳嘲讽的看着他。
哈日查盖的眸光暗淡下来,但还是说:"我是在救你,你留在盛京会很危险。”
“你这话什么意思?”骄阳皱眉,"什么叫我留在盛京危险?盛京怎么了?"
骄阳追问着,哈日查盖却闭嘴不愿多说,只是不停重复着是为她好。
看问不出来什么,骄阳就把人推出房门。
哈日查盖身高体壮,生怕自己用点力气骄阳就手腕疼,只能顺着她的力度被推出去。
门外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看到这一幕。
这日之后,骄阳更加自由,除了所处环境不同,她依旧是那个娇蛮受宠的小公主。
直到她在长凉城的酒楼里被大皇兄的贴身护卫找到。
一封书信交到她的手里,让她了解到如今盛京中的情况。
信里还说母后去世后,他前后送来三封信,却一封回信都没收到,他只能派贴身护卫亲自过来一趟。
骄阳捏着信,气的胸口闷痛,不管不顾的骑上马,直奔哈日查盖的大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