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庄子上张灯结彩,前头李景剪的喜字已经被拿出来,张贴在每扇门上,窗子上。
“往左点,对对对,上一点,好,就这里,贴上去。”时严站在下面,抬着头给李景指挥着。
明天就是李景和安月如成亲的日子。
这头一天,小两口按照习俗自然是要分开的。
李景虽然不知道什么习俗不习俗的,可他一听是有寓意的自然很听话的就同意了。
李景在这边亲力亲为的贴喜字。
另一边安月如已经搬去与小院斜对角的另一处。
安月如因为经常教庄子里的男女老少读书认字,所以大家都很喜欢跟她聊天讲话。
对比李景,大家跟安月如相处的时间也更久。
所以庄子上颇有一股嫁闺女的愁绪感。
弄的李景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幽怨氛围。
安月如搬去的是前不久刚搭出来的小阁楼,原本是为了赏景盖的。
现在就成了她等着李景迎亲的闺房。
房间内李鱼他娘,江月陪在安月如旁边。
江月是安月如偶然情况下发现的刺绣高手,以前打络子填补家用,后来被安月如招工到手上培训绣娘,如今江月手里管着好些绣工,因为一家子都跟在李景安月如身边工作,所以她跟安月如的关系也更亲近一些。
阁楼里火墙把屋子烧的暖烘烘的,安月如坐在小凳子上,江月站在安月如的身后,拿了一条帕子,细心地帮安月如擦拭头发。
这种火墙是李景上回瞧见图尔后联想到的,跟欧洲壁炉差不多。
火墙很厉害,相比地暖又非常节约,跟东北大炕比,导热更快,能让屋里快速暖和起来。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两三年就要翻新,不然不保暖。
李景弄这个的时候已经不需要自己动手,他有意识的开始培养手下的人,庄子上的这些,都是属于他的人手,他自然会多加培养,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阻止安月如教他们读书认字的原因。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连续好几次都弄得阁楼反烟,但是还好,结果是好的,期间也都没有人选择放弃,都在认真钻研调试。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姑娘,头发已经干了,你快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早起梳妆,成亲事情繁琐着呢。”江月把帕子收好,轻声说道。
安月如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摸了摸已经干爽如绸缎一般的秀发点点头:"嗯,那我先去歇着,你也去睡吧。"
江月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今晚她会陪着安月如,就住在二楼。
安月如住在阁楼三楼,一抬头就能透过玻璃天窗看向天空。
这是李景特意安装的。
他说冬天冷,开窗容易感冒,透过天窗一样可以赏月。
等夏天到了,从天窗看出去,一定更美,伴随着繁星入睡,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安月如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床榻上。
她回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明天她就要成亲了。
不是被挑选着,跟一群女子争宠,成为小妾。
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投意合。
自从踏进皇城后,她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红墙绿瓦牢中鸟,到头来一尺白绫陪葬皇陵。
却不想,平静的湖面砸进来一颗石子,搅乱了她的一池春水。
娘亲去世后无趣又黑暗的生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李景带着一丝光,强势的闯进她黑暗的世界。
瞌睡慢慢席卷上头,安月如困倦的阖上双眸。
最后一丝念头只有一个。
不求来世,只愿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