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盛京迎来第一场雪。
大街小巷都是银装素裹的景象,百姓纷纷披上了厚重的棉衣。
天气冷,家里有孩子和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的都不太敢出门走动,只能在屋里窝着取暖。
街道上的污水已经结冰,路两旁的树木被寒风吹得簌簌发抖,偶尔几声狗吠也显得格外寂寥。
许清明和定安侯两拨人马前段日子先后离京。
店铺的生意也因为寒冷的冬季而冷清不少。
这时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偶尔可以听到马车内传出“咳咳”的咳嗽声。
马车内是两位公子,正是时严和阿宝二人。
此时阿宝眼中满是忧虑和焦急。
他们到盛京的时间比预想的晚了几天,可就这几天功夫,时严哥没适应好天气,反而染上风寒。
他掀起帘子朝窗外看了看,似乎想要透过窗口看到什么。
入目的只有银装素裹的大地。
他撇撇嘴,心里觉得这盛京一点都不好,还不如长亭县呢。
又冷又没人气。
他放下帘子,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手里的包袱上。
这是他在上个城镇里买的一些药材。
只是时严哥不想停在路上,除了晚上休息时煎一副药吃,白日里都是喝些姜茶。
这时,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阿宝身体向前倾斜,差点摔倒。
幸亏他及时抓住了窗沿。
他抬头朝窗外望去路边两侧已经可以瞧见些房屋人烟。
“刘伯,我们这是快到盛京了?”阿宝探出头问驾车的车夫。
刘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笑着答:"不错,我们马上就要到盛京郊外了。"
阿宝心里暗自庆幸,终于要到了。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身后时严动了动。
“时严哥?你醒了?”阿宝连忙转过身。
时严微微睁开眼睛,他咳嗽了一声,脸色很难看。
"时严哥,有没有好些?要不我让车夫停一会吧!"
阿宝伸手去扶他,时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厚被子滑落到膝盖处。
阿宝连忙拉起来,想给他盖上,时严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轻声说:"咳咳,没事。"
凉快些,他还舒服点。
他到这个时代半年,从未生病,不曾想这第一次生病却给他来个大的。
古代没有特效药,再加上一路颠簸,他就一直好不利索。
刚刚迷迷糊糊的听到阿宝和车夫说话,这才清醒过来。
"我们到哪里了?"
"盛京郊外了,再过一刻钟就能到盛京外的驿站。"阿宝答。
时严又咳嗽两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另一头,驿站门口坐着个少年,不停的向远处张望。
他已经连续十天在此等人了,东家给他每日十文,什么都不用干,就每日辰时等到戌时即可,别提多惬意了,庄子上好些伙伴想跟他争呢。
他看了看天色,已近晌午,可惜阴雪天,没有太阳。
少年又往驿站门口看了看,还是没有人。
驿站的管事跟他很熟,叫他进来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少年很讨喜,嘴又甜又机灵,把管事哄得眉开眼笑后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顿时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小鱼,你这天天的等谁啊?”管事好奇的问。
"是我们东家的朋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小鱼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他爹可叮嘱过,在外不可议论东家的事情,有人问就糊弄糊弄。
管事就是无聊,今日驿站就他一个人在,可不就想找个人解闷吗。
小鱼眼睛尖,耳朵也灵敏,这边跟着管事闲聊,那边眼睛也没有放过外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