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魏贤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群臣吵的不可开交。
“陛下,长凉刚刚度过疫病,正是修生养息之时,怎么能出兵啊!”
“喀喇沁一直以我朝为首,哈日查盖这是打我南昌国的脸!”
“长凉军本就是守卫边关的将士,贸然参与草原内部战争,损耗的兵力怎么办?那都是我朝男儿!如果因此哈日查盖对长凉出兵,你能否承担这个责任?”
"......"
魏贤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吵来吵去,心里却有些不耐烦了。
刚刚回盛京的魏烨闭口不言,他第一次外出就出师不利,此时又因为长凉疫病元气大伤,他要是冒头,只会提醒众人他的无能。
旁边的魏琏也没有参与此事,他对出不出兵无所谓,只是在沉思父皇突然对他冷淡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左右丞相老神在在的站在前面,好像没有听到身后的争论声。
"诸位爱卿,你们的意见朕已经清楚了。"
魏贤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高但是足够让殿中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部聚集到他的身上。
魏贤看了一眼下面的群臣,继续道:"他国内政,我朝不便干预,但喀喇沁汗王与我朝交好,如其子嗣投奔我朝,我朝自当欢迎,并以礼相待护其亲眷安稳一生。"
众大臣听了魏贤的话,一片哗然。
陛下这是放弃喀喇沁,让他们自生自灭啊。
一些支持出兵的大臣还想要劝陛下,但是看到魏贤那张冷冰冰的脸,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喀喇沁亲南昌国不假,可也仅仅是南昌国,而不是国君。
所以坐在龙椅上的是谁,他们都会亲近,这让看透的魏贤非常不满。
他需要的是以他为尊的附属,不是以国为尊。
早朝结束后,京官们也都知道了此事。
众人心里也都明白,喀喇沁难逃被灭族之祸。
草原一统是必然的结果。
正在刑部的林子华自然也听到这个消息了。
他和别人想的不同,他反而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许清明。
昨日俩人交谈中他知道,喀喇沁的公主与许清明之间的渊源。
他从许清明的话语中听出太多东西,只是这兄弟好像自己还没意识到。
如果真的因为他没告诉许清明,而害的兄弟痛失所爱,他恐怕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吧,跟许清明之间只怕也会生出嫌隙。
所以,林子华纠结了好久,还是决定把此事告诉许清明。
如何决定,看他自己。
最近刑部忙,他也没办法去护国寺,只能让中午给他送午膳的阿福再跑一趟护国寺,把他写的信件亲手交到许清明手中。
……
护国寺。
刚刚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的许清明擦着额头上的细汗,喘着粗气。
"师兄,定安侯府一位叫阿福的说要见你。”悟明走进院子对着正坐在院中石凳上休息的许清明道。
阿福?
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又来了?
许清明抬起头问道:"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悟明摇了摇头。
"那就请他过来吧。"许清明端起茶水润润嗓子道。
悟明点了点头,两条小短腿倒蹬的飞快往外走去。
阿福很快就被带到了院子里。
"阿福拜见悟空师傅。"阿福躬身行礼。
阿福机灵,昨日就看出来这位师傅跟他家世子关系匪浅,自然对着许清明恭敬有礼。
"不必多礼。"许清明站起来,"不知道找贫僧是有何事?"
"世子吩咐阿福来给师傅送封信,特意交代,必须亲手交到您手里。"阿福拿出一封信双手捧着递给许清明。
"信?"许清明接过阿福递过来的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草原内乱,喀喇沁危已,阿古木孜或有危险,望阿明无愧于心,不惑于情。"
许清明没纠结他文绉绉的用语,全部心神都被塔娜有危险这件事吸引住。
他想起之前阿古木孜给他留的那句话,心里暗骂:该死!
"师兄你怎么了?"悟明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不由得有些忐忑的问道。
"没事,师叔不是要考你功课吗?你先回自己房间看书去吧。"许清明摸摸悟明的头,又对跑腿的阿福道声谢。
院子里没人后,许清明关上房门,在屋子里踱步,心里焦躁不安。
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具体想了些什么,再打开门时已经未时一刻。
禅房的门咯吱一声从内拉开,许清明背着一个小包袱在肩上,脚步坚定的直奔净空住持的禅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