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少弋六步路,喘五分钟……
林子华都怕他厥过去!
“阿福,扶着向公子,去乐坊歇歇再说。”林子华吩咐道。
"哦。"阿福赶忙应着,上前扶着向少弋,向少弋也不客气,跟个瘫子一样,把全身重量压在阿福身上。
林子华一边走一边打量他,他怎么觉得向少弋这副鬼样子跟要随时蹬腿嗝屁一样?
就这体力,他还天天去找刺激?
因为林子华过来时是上午,乐坊虽然开门,但是人并不多。
乐坊的掌柜是位年近四旬的男人,一身锦衣绸缎,头戴镶金抹额,看着富贵逼人。
他见是林子华来了,笑着迎过来:"哟呵,我这乐坊,今日是来了贵客啊。"
这掌柜是个自来熟,而且祖辈都是盛京人氏,别的本事没有,记各府贵人是认个门清。
别说来过他们乐坊的,就是眼前这俩没来过的,他也一眼就认出来,左边这位是定安侯世子林子华,右边被人扶着的他可熟悉,毕竟前些日这位还来他们乐坊偷过一把名琴来着。
“两位贵人是坐楼上雅间,还是在这一楼大堂呢?”掌柜笑眯眯问道。
一楼是有个大台子,是供乐人们演奏的,而二楼雅间则是私密性很强的独立房间,可以选乐人独奏。
"楼上雅间吧。"林子华道,说完就让阿福带着向少弋往楼梯走。
掌柜笑着点点头,转头看了看一旁的伙计:“泡壶好茶送到水云间。”
伙计应声去准备茶水。
"两位,请吧。"掌柜把两人引入楼上最里面的房间,房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水云间。
林子华瞧着这三个字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国子监祭酒的字吗!
他没穿来前的原身一直在国子监读书,那时他特别认真学习,抱有一腔不靠家里萌荫,凭借自身本事再挣个侯爷给他爹瞧瞧的抱负,到那时,他们林家就是一门双侯。
只是理想很丰满,不过五年,他就以过于顽劣为由被夫子劝退了。
他对这字印象这么深就是因为劝退他的夫子正是这国子监祭酒,他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夫子亲自批评过原身的字,说他那一手字如同春蚓秋蛇!
当时原身很是沮丧,毕竟是努力过的,结果却被夫子当众批判,少年人觉得面子受损,越发沉闷,这夫子觉得他好欺负,多次在众人面前贬低他,也是因此开始,他自暴自弃,特别厌学,最后的结果可不就是劝退。
听说去年夫子被查出贪墨国子监修缮的银子,如今已经被剥夺功名,贬为庶民了。
“林世子?怎么了?”掌柜站在屋内见林子华愣神,忍不住喊了一声。
"哦,没什么。"林子华反应过来,迈步进屋。
“两位公子想听什么曲?我这就让人过来。”
林子华对这无所谓,关键是他也不懂,向少弋现在还没喘明白气呢,更不指望他开口了。
“你看着安排就行。”
掌柜应声好。
前后脚的时间,伙计就端着茶水上来了。
"林世子,向公子喝杯茶,我们家这茶叫阳羡雪芽,是雅客们必点的茶,全盛京也只有到我这来才喝得到。"掌柜殷勤地给两人倒上茶,对他口中的茶水赞不绝口,抑制不住的骄傲挂在脸上。
林子华对掌柜描绘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茶提起兴趣,端起来尝了尝,点点头。
"清幽淡雅,味道确实不错。"
"那就好,两位慢慢品尝,小人就不叨扰了。"
林子华点点头,将茶盏搁下。
掌柜又恭敬地行礼告辞,临出门时,他又回头对林子华道:"林世子要是还需要什么,随时差人找小人就成。"
林子华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掌柜离去,林子华转头看向向少弋,向少弋看起来好一些了,人也不再是一副随时准备蹬腿的模样。
"你这体格?是怎么想去偷的?”林子华没忍住好奇,放下茶杯询问。
林子华的目光过于真诚,他是真的好奇,向少弋也没在他眼中发现看不起,嘲讽之类的情绪。
虽然问的问题让他有些心梗,但他还想为自己正名:“我往常不这样的,只是前些日子病了一场,今天那奇货居的伙计也没轻没重,所以才……我平时很强的!”向少弋一脸认真,像是像他证明一样,用力拍了拍胸口,迎接他的是快要把肺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
吓得林子华赶紧给他倒杯茶水,让他顺顺气。
"行行,你强,你强,你先别急,慢慢缓口气。"林子华安抚道。
"多谢。"向少弋喝了两口茶水,这才缓过劲儿来,"今日多谢世子出手相助,只是没想到我们再相见会是这样。”向少弋正常起来还是挺像正常的。
林子华摆摆手:“不过是垫些钱而已,三千五百两罢了,没事。”
向少弋:“……”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三千五百两吗,用得着不到半个时辰,提醒他两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