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涟看见小姑娘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夙涟：？你在犹豫什么。
下一秒，夙涟一双狐狸眼微微睁大。
叶清漪松了松缠绕在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又把羽绒服拉链往下拉，扯开自己的衣领，她里面穿的是低领的贴身打底羊毛衫，夙涟比她高了一个头还要多，这个视角往下看刚好看见她雪腻的弧度和中间的山壑。
“要不...”
“要个屁。”夙涟炸了，抬起手就把她的拉链重新拉上，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天知道他刚刚看见...的时候有多亢奋。
夙涟这次真的生气了，“你他妈矜持点。”又羞又气的夙涟如是说道。
叶清漪看着他红透了耳根，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干嘛呀，我只是想给你看我的项链。”
红着耳根的少年一时哑言，愣愣地看着她：“项链？”
叶清漪点点头，把手伸进脖颈处的衣领里掏了掏，摸出来一条很细的银链，上面挂着颗水色的玉坠，刚刚贴合在少女的肌肤上，乍一看的确很难看见。
知道自己是误会了的夙涟沉默了。
叶清漪也没揪着不放，自顾自地说：“这个吊坠是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找师傅做的同心玉，还是我特意去山上找了大师开光的呢。”
夙涟皱着眉说：“你去庙里了？”他抓着这个重点。
叶清漪点点头。
“那你身上有没有哪里难受的？以后别戴了...”夙涟边说边紧张地拉着她看，还想把她的项链给取下来。
叶清漪“哎呀”了一声，“我都戴了一年多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看我有出过问题吗，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心连心？”小姑娘盯着他看。
夙涟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细小的手握着自己，又同她对视，抿抿唇道：“不是不想，是我怕你会走。”
“我不会走的。”叶清漪直视他的眼睛，保证道。
她把另一条项链递给夙涟，这条项链本来也是她准备跨年夜给他的，现在已经是新年，给他刚好。
夙涟握住手里的吊坠，因为一直被叶清漪揣在兜里，现在还带着她身上的体温，夙涟下意识地摩挲片刻。
“唉。”
他短暂地叹息一声，又把项链给叶清漪。
弯腰低头。
“你帮我戴。”他说。
叶清漪眨眨眼，随后眸子里漾开了笑意，“好。”
少女的指尖凉凉的，划过他敏感温热的脖颈时让他本能地缩了下，痒痒的，更像挠在他心上。
两个同心玉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块圆。
玉质莹润清透。
很有灵气是真的。
夙涟能够感受到上面那股沁人。
看来叶清漪的确没有撒谎，这不是凡物。
叶清漪在他心里一直是精怪或游魂的存在，但能够不惧寺庙，戴着开过光的东西，夙涟忍不住窃喜：或许真的是来救他的仙女呢？一如他重生这件事般的怪诞。
思及此，夙涟垂下眼眸，思绪在脑中杂乱纷纷。
还是叶清漪突然想起来自己和夙涟在外面待的太久了，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下时间：1点34。
小姑娘慌慌张张地拍了拍夙涟的肩膀，“走了走了，都好晚了。”叶清漪转过身，也没管夙涟，就一个人往别墅里走，嘴里碎碎念：“都不知道爷爷他们有没有看见。”
要是看见那么明显那么张扬的烟花表白，她这早恋算是坐得实实的了，可是她真的好喜欢呜呜呜呜。
夙涟听到了她的嘀咕，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故意逗她：“看见什么？”
闻到了夙涟身上的气息，叶清漪加快了速度拉开距离，一副势必要树立良好形象的模样，“你说呢！你怎么在这里...那样啊。”都这么偏的郊区了，而且他怎么知道她想看烟花的，万一她不喜欢呢。
“因为你喜欢啊。”
夙涟答得随意。
叶清漪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这一回头就恰恰对上了他的目光。
少年穿着干练的夹克，脖子上松松绕着圈灰色的围巾，一只手揣在兜里，放在外面随着步子摆动的手被冻红了指关节，红红的。
狐狸眼看起来总是不靠谱，多情又散漫。
但是夙涟眼睛里只有她。
或是错觉，叶清漪总觉得在他眼里，有一团化不开的深情。
*
好在别墅里长辈玩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注意到他们。
夙老爷子和叶爷爷，还有夙稔冬、叶南城四个男人刚好凑了桌牌，大过年的打打扑克。
苏叶和于淼还有叶奶奶三人缺个脚，就坐在边上看肥皂剧，边看边吐槽，两代人对于恋爱脑和渣男都是深恶痛绝。
叶清漪揉了揉自己被冻僵的脸，换了毛拖，挪到了苏叶旁边坐下，“妈妈、奶奶，于姨～”她头靠在苏叶肩膀上，软着嗓子喊。
叶奶奶摸了摸叶清漪身上，“唉哟，这么冰啊，你在外面玩久了吧。”老人的手保养得很好，肌肤细腻，但岁月还是划了痕迹，叶奶奶拿着毛毯盖在叶清漪身上。
于淼看着叶清漪红红的鼻尖，伸出手去捏了捏，笑道：“把清清儿都给冻成玩偶鼻了。”
“玩偶多可爱呀。”叶清漪微嘟着嘴说。
样子是可爱的，看得于淼笑意荡开，但这一嘟，于淼眼尖地发现：这嘴唇怎么破了，好像还有点肿？
“妈。”
摘了围巾，换了拖鞋的夙涟走过来喊了声。
少年眉眼似有倦意，“我先去睡了。”
于淼看着自家儿子如出一辙的红艳嘴唇，也有点破皮。
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于淼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假笑着说：“困了啊？你先别困，和妈妈说说话。”
于淼扯着夙涟的衣袖，将人给拉上楼。
到了楼梯口后，于淼上下扫量了一通夙涟：“你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夙涟：？
看出来了他的迷茫，于淼双手环胸，“你爸当年跟我早恋的时候都没跟你这样，”她冷冷地笑了下，“直接大过年的在人家家里把人给亲了，嘴都亲肿了，还破皮了。”
夙涟：“......”
心里弥漫起了怪异感，夙涟选择忽视，理不直气也壮：“都在一起了，亲一下而已。”
于淼盯着他说：“就一下？”明显不信。
她就不信亲一下能把嘴亲破皮。
夙涟点点头，“就一下。”
过于笃定的语气把于淼也给带偏了，她完全没去想为什么纠结的东西由“接吻”变成了“亲了多久”。
于淼问：“一下持续了多久。”
夙涟睁眼说瞎话：“一下。”
温柔的于淼给了他一拳。
夙涟揉了揉自己被砸了后钝痛的胳膊，心里默默叹气，他妈是真的下狠手啊。
“大概半个多小时吧。”
亲个嘴亲半个多小时。
于淼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这俩人出去之后就没干什么好事儿。
想到这，于淼心情复杂地看着夙涟。
儿子大了，会拱白菜了。
“你可得对人小姑娘好好负责。”
夙家出痴情种，但于淼还是忍不住说一嘴。
万一这个是基因突变了的呢。
夙家和叶家交好多年，这小子要是渣到人家头上去了...
但夙涟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字句坚定：“我很认真，我很喜欢她。”
少年斩钉截铁。
于淼一时发愣，随后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好。”
“以后可别欺负清清儿，我会护着她的。”于淼眼含笑意。
夙涟哼笑一声，低头，透过楼梯间的空区往下看去便看见了在苏叶边上撒娇的少女。“我哪儿舍得啊。”语调悠悠长，轻缓，又带着一种傲骨自折的屈服感。
他自愿成为她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