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久远的未来,新纪元的新人类们为纪念开国元勋夙涟,来到了夙涟的故居探访——见见这位传奇人物留下的痕迹。
推开沉重的木门,在书房积了厚厚灰尘的红杉木书桌的抽屉里,一封信安静地躺在笔记本之上。
好奇的记录者拿起了这封信,拆开信封后,拿出里面那张泛黄的纸。
在如今的世界,已经没有人会用书信了。
这样的纸张对于记录者来说是新奇的,更新奇的是纸上刚劲有力的文字。
「致清漪: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只可惜,这封信似乎不会再有出现在你眼前的机会。我的文字或许会永远埋藏在时间的溪流里,同我抑制于心底的感情一样。
清漪,初见你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你于我而言是特别的,我所学的知识与文字不知该如何去解释这样的特别,这种特别像是由古老的历史往昔延续至今,无形的丝线将你我连结,这是语言和亘古至今的词语所无法形容的。
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想在你面前阐述我不堪可悲的过往来博取你的同情或怜悯。我的眼睛很健康,我的意思是我看见了你对我的情感,对不起,胆小鬼无法回应你。
我尝试地去读了你爱看的言情,里面有一种类别叫做“救赎”。清漪,我认为你同我之间并不似那种“救赎”,你像一只蝴蝶翩翩,我是为你而着迷的眼,眼不愿蝴蝶脱离自己的视线,我慢慢地、一步步地追寻你,我的蝴蝶。
蝴蝶应当在花丛、在河流之上、在天空之中肆意地展现美丽,眼只有注视的权利。我曾经自私地想过:眼该如何捕捉一只蝴蝶呢?眼要成那细密的网,成宽大的手掌去困住蝴蝶。
清漪,我不想困住你,不想限制你的美丽,不想撕去你的蝶翼。当眼想抓住蝴蝶的时,眼就病了,清漪,我想我病得不轻。
我妄想打造一座私有的花园去困住你,我的蝴蝶;我妄想将你困于一隅于我的眼、于我的掌心,我的蝴蝶。
黑暗时光的污浊蔓延在我的根根血脉,扭曲的爱不应该存在,苦难歪曲了我,我不安地认为你终有一天会飞出我的视线,眼也失去注视蝴蝶的权利。
你应当是自由而美丽的。
注视着你的美,足矣。
如果你有心去瞧瞧那双眼,你会发现眼卑劣的情感与未召之于明的爱在每一个瞬间。见你笑时我的恍惚与闪躲;见你哭时我的疼与不敢迈过交界线的安慰;见你共他人时我心底溢出而言表的酸。
清漪,我是个胆小鬼。
清漪,你是蝴蝶而我是眼。
清漪,我的爱在渺渺茫茫的百年里,在我注视你的每一个瞬间里,在我的字里行间里。
这封信许是没机会入你的眼。
胆小鬼的勇敢只敢放在墨水烙印于纸张时。
清漪,我爱你。
夙涟爱叶清漪。
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拿着这封信的记录员心中有种难言的感触,传奇中的人物也会在爱里自卑胆小地低下头颅。
记录员拿着这封信犹豫后本想放回去,却意外看见信纸的背面竟然也有一行字。
是不同于信上笔锋劲飒的娟秀字体。
「蝴蝶早已困于你眼里,甘之如饴。」
最后的最后,这封信被记录员放置于夙涟墓前的石墩下,被厚厚的石板压在地底之下,而夙涟的墓旁的碑上,正刻着叶清漪的名字。
我爱你又何惧这一两年春?
若是爱烙进了灵魂里,未来我们终会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