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梨却和姜北海有不同的理解,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尘心道长嘴里所说的孩子,不是那群对他阿弟见死不救的孩子。
而是...一群无辜的孩子们!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说完?”晏梨严肃问道。
“还有?”姜北海要崩溃了,“不是,你到底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啊?”
这个人不光把这辈子的功德毁完了!这样算来,就算是拿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功德来赔都不够的吧?
真是造孽啊!
尘心眼泪止不住地流,他努力挤出暗哑的声音。
“晏阳长老告诉我,如果想和阿弟互换生命,光有换魂灯是不够的。还要用一百个孩子的精血炼制出百凝珠,然后将百凝珠放入换魂灯中点燃,才能成功。”
苏知鸢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想到这个人不仅残忍,还如此蠢!
“所以你相信了?”她因为不可置信,声音有一些颤抖。
尘心点点头,眼泪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往下掉。
“你...怎么下得了手的?你难道忘了你阿弟是怎么死的了吗?”苏知鸢大声吼他。
“是啊,你这样做和那个住持又有什么区别?”程南星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的心已经烂掉了。
有心之人的利用,毫无感情的杀戮,让他的原本就血腥的复仇之路变得更加没有意义!
“我当时只是想救活阿弟,可是慢慢的...越杀越顺手,我渐渐变成了一个只会杀人的怪物。”他对着他们忏悔地说道。
“我双手沾满了那些孩子的鲜血。只是想着与阿弟互换后,到了幽冥找到那些无辜的孩子,再随他们处置。”
得了吧你!
在场没有一个人想听他的忏悔,在他们心里,尘心这个人被千刀万剐都不够。他杀了多少孩子,就毁了多少家!
他们没有资格替那些无辜孩子的家人,听他所谓的、毫无任何意义的忏悔!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将他尽快交到官府,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以告慰那些孩子的在天之灵。
至于那些他应得的诅咒与谩骂,就交给那些破碎的家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被恶魔伤害之人,最终却变成了恶魔去伤害别人。
那个可怜孩子的心中能让人依靠的、为了他天天被取血都不怕的勇敢哥哥,从这个世间彻底消失了...
几日后 滇城郊外
还是那扇铁锈色大门和破旧不堪的城墙,河边的柳条也依旧青翠。
几人靠在河边的拱桥上,享受这难得的清静。
“真没想到,那铁令牌居然在尘心的身上,他当时还骗我们说未见到过。”
一个人坐在桥边的扶手上,姜北海对上面的几人说道。
“他那时可不敢承认,这令牌是他杀墨生时,从墨生身上无意翻到的。要是当时说出来不就暴露了吗?”程南星回答他。
姜北海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倒也是!
“哎,可怜的小墨生。”苏知鸢也叹了声。
他们将尘心押送到隔壁城中的官府后,又回来找过墨生。
可惜,无论他们是白天去那树林晃荡、还是晚上去,都没有再见过他。
除了想告知墨生,已将杀他的凶手抓住之外,其实还想找他问一问这个铁令牌的来处。
他们为了拿到这块牌子,可是费了好大的精力。
“墨生很聪明的,估计已经知道抓住凶手了,所以去投胎了吧。”晏梨安慰苏知鸢。
嗯嗯!苏知鸢认为阿梨说得很有道理,赞同地点点头。
“那个晏阳长老,要好好查一查!”苏知奕突然开口道。
话是这么说的啦,苏知鸢想。但是...
她对弟弟说道:“那个晏阳长老在云阳峰的地位非常德高望重,不是我们想查就能查到的。”
“要不,再进去找景清波打听打听?”姜北海指了指滇城方向。
“还是不了,他不一定想要我们再去打搅他。何况,那是他的师父耶!一位师父不管在外面做了什么,都不会在崇拜自己的弟子面前露出马脚的!”
“那你说怎么办嘛。”姜北海问她,他们几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这时,苏知鸢上方的晏梨出声了。
“阿鸢,你师父和晏阳长老不是旧识吗?”她提醒苏知鸢。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苏知鸢一拍手,说道:“趁着送令牌回去时,正好去找师父问问!”
被阿梨提醒后,她才突然想到还有这一码事。
“还是阿梨聪明!你们...”苏知鸢用手指了指他们三个,摇了摇头指头。
“不行!”
姜北海“嗖”得一下就站起来,“怎么就不行了?我行得很!”
一脚踹开还在蹦跶的姜北海,苏知奕呵斥道:“好好说话!”
“好嘛!”姜北海摸了摸被踹疼的小腿骨,委屈地回道。
苏知鸢懒得理他们,手放在嘴里吹了声。
一只胖墩墩的小圆点,从远处上下起伏着飞了过来。
“这鸟...是不是又长胖了?”姜北海看着它飞得歪七扭八的样子,问道。
“小点声,小心它又啄你。”晏梨笑着揶揄他。
翻了个白眼,姜北海对晏梨说道:“小时候的事情,能不能就这样忘了”
这家伙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得!
“你不做那些蠢事,别人怎么会记得住?”苏知奕吐槽他。
姜北海无话可说,反正他永远也说不过苏大宝。倒是狠狠瞪了一眼在苏知鸢头上笑到不停闪光的晏梨。
“啾啾啾...”小肥鸟朝苏知鸢叫了声,表示会将她的话带到。
然后飞到姜北海身前“啾啾!”接着傲娇一转身,上上下下、跌跌撞撞地飞走了!
“我怎么觉得...这肥鸟刚才在骂我?”姜北海摸着头问苏知鸢。
苏知鸢斜睨了他一眼,回道:“真聪明,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知鸢你...哼!你们都欺负我!”
他转过身,暂时不想与他们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