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刚一出门，顾一曼已经在等了。
按照林暖说的，她也拎着一个大旅行包。
“本子和笔都带了吧？”
林暖问。
“带了。”
顾一曼回答。
两个人边聊边往码头走去。
今天坐的是出海的客轮，人很多，林暖和顾一曼上了船，被挤来挤去的。
林暖有些不习惯，眉头紧皱着。
顾一曼很快拉住她小声问：“是不是不舒服？”
林暖点头：“有点。”
顾一曼带着她来到客轮一侧。
这个地方是一个过道，虽然很狭窄，但是有栏杆，可以扶着栏杆吹海风。
林暖果然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
林暖问。
顾一曼笑了笑：“我有几回买不起船票，冒充船上工作人员，随他们从员工通道溜来这个地方躲着。”
林暖知道她心气高，一直都想去街市找个合适工作，可她家里条件不好，一来二去的船票要花钱，她拿不出钱。
林暖正想说什么，发现客轮上已经在闹。
“同志，麻烦你拿出船票，要不然，船靠岸后，你会被扭送到公安局，是要罚款的。”
“我船票不小心掉大海里了。“
“那麻烦你补张票。”
“没钱，补不了。”
“同志，你这属于逃票，船靠岸之后，会有警察等着你。”
......
林暖和顾一曼听的面面相觑。
顾一曼小声说：“吓死我了，幸好，我运气好。”
林暖看着她：“等赚钱了，你就不用担心买不起船票。”
顾一曼看向大海，眼底升腾起一片雾气：“没钱的生活，真是难过啊。”
林暖附和：“是啊。”
前世，她最初干销售时，也是个穷人。
气氛沉寂下来。
安了喇叭一样的吵嚷声，充斥着鼓膜。
很久，林暖和顾一曼都没说话。
直到轮船停靠在码头。
顾一曼和林暖一起下了船。
熟门熟路地带着顾一曼找到了张超。
这会儿，他在忙。
“同志，便宜点。”
一名顾客在和他讲价。
张超都快把头发撸秃噜皮了，嘬着牙花子说：“不能再便宜了。”
他卖东西，最怕这种讲价的刺头，有这种人，就别想赚到钱。
不给他，得罪了，给他，亏本。
林暖看了顾一曼一眼，小声对她说：“瞧我的。”
她不露声色地走上前，拿着这名顾客同款衣服问张超：“同志，这个多少钱？”
张超立马发挥优势，将衣服一顿夸，然后报了一个价格。
林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这款给我十件。”
张超眼睛眨了眨：“这款只有九件。”
不过，他很快看向顾客手中的衣服：“同志，这一件你如果不要，我就给这位姑娘凑个数，她批发价比你给的高，你那个价格我卖着要亏钱。”
那人顿时急了：“都说好了怎么可以变卦？真是的，这件我已经买了。”
说着，就去掏票。
一摸兜，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哎，我钱呢？我钱包丢了。”
他这么一喊，林暖立马看到一个人拿着钱包撒腿就跑。
林暖立即冲上去：“抓小偷啊，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名年轻男子，当场就把那个小偷制服了。
林暖和大家冲了过去。
小偷被男人按在地上不能动弹，嘴里发出哀嚎。
顾一曼跟过来，扯了扯林暖手臂：“是顾砚池。”
这时，林暖也认出他了。
刚才看到他抓小偷的手法非常娴熟，像是练家子。
“谢谢，太谢谢你了，同志。”
丢钱包的找到钱包后，对顾砚池感恩戴戴。
“不客气。”
顾砚池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林暖身上。
他本来想过来搞个市场调查，没想到，刚好遇见她又来进货。
刚才林暖一喊，他就听出她的声音。
这个同志人品还是不错的，见义勇为。
这时，有人把警察叫来了。
顾砚池把小偷交给警察，对林暖说：“你又来进货？”
林暖连忙把顾一曼拉出来：“我带曼曼一起做生意，教教她怎么进货。”
顾砚池没想到林暖自己做生意，把身边的人也带动起来了，这格局不是一般大。
这时，刚才丢钱包的走到林暖面前，紧握住她的手：“同志，谢谢，太感谢你了。”
张超也走了过来：“这位同志，你要的十件衣服还没付钱......”
丢钱包的一听急了：“那衣服我要了，她只能要九件。”
张超看了林暖一眼：“只有九件了。”
说着话，递给她一个眼色。
林暖立即会意：“先来后到，人家先来的就把那衣服给他。”
丢钱包的对林暖赞赏有加：“这位同志可处。”
说完，拉着张超：“我这就给你付钱。”
两人走去柜台那里，顾砚池这才问：“认识？”
林暖笑：“不认识，我帮他卖掉了一件衣服。”
她知道张超也不差那位顾客一件衣服的钱，但是，她看出那位顾客老是讲价，张超很是烦躁，这才帮他解了围。
谁知，林暖的话说完，就见那位顾客看了过来。
林暖有些心虚地冲他眨了眨眼，还尴尬地笑了笑。
“我觉得你们认识。”
顾砚池指的是张超。
林暖看到买衣服的顾客往这边走来，没敢吭声。
“我觉得，你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
买衣服的看着林暖，又看看自己的衣服：“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
林暖一脸无辜：“没有啊，大哥。”
男人气的不轻，嘟嘟囔囔地说：“这衣服买亏了，绝对亏了。”
林暖听的头疼，只希望他快点离开。
遇到这样的人，对卖衣服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我得去做个市场调查，有什么要帮忙的，在百货商店和供销社能找到我。”
顾砚池 没有多说，很快消失再人群之中。
林暖和顾一曼正准备去进货，刚才卖衣服的又返回：“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
“刚才，如果我没有发现小偷，大哥，你拿什么买这件衣服？”
林暖问。
那人一想：“对呀，我赚大了。”
说完，抬脚就走。
林暖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这才带着顾一曼去找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