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战烨脸色黑沉的厉害，钱学亮抚摸着小心脏：“老大，出什么事了呀，你不要这样，我们会害怕。”
平时，战烨力求营造一个轻松的工作环境，下属完成工作任务的时候，也不怎么觉得累。
但现在，战烨自己倒先甩起脸子了，这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如果你很想揍一个人，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你会怎么做？”
战烨突然开了口。
钱学亮心里总算是松下一口气，老大能开口说话，就说明问题不大。
“那肯定是捶沙袋啊。”
钱学亮也遇见过这种事，部队上纪律严明，他总不能揍人，很多时候都是打沙袋。
“这里没有沙袋。”
战烨 看着钱学亮，突然间，眼色一转。
钱学亮双手抱住自己肩膀，一步一步往后退：“老大，我和沙袋比不了，你不要——”
看到他误会自己意思，战烨捏紧的拳头逐渐松开：“我是说，在船上弄个沙袋。”
钱学亮松下一口气。
见战烨周身不像之前那么具有压迫性，钱学亮拍拍战烨肩膀：“老大，那个张梅挺漂亮的呀，她一个姑娘，主动和你说话，你说说当时是什么感受？”
战烨瞪了他一眼：“你很闲？”
什么感受？他一个有媳妇的男人，能有什么感受？
“在老大你没有布置下一项 任务时，很闲。”
钱学亮越说越没个正形：“我听说张梅回家大哭一场，三天都没怎么进食，你咋舍得伤人家姑娘的心？”
眼看战烨脸色越来越沉，钱学亮立即解释起来：“老大，我聊这个话题确实有些敏感，但你和嫂子不是要离婚了吗？”
“半年以后。”
战烨实话实说，这件事瞒不住。
他突然不想再提这件烦心事，很快对钱学亮说：“前方三百米处减慢速度，发现可疑船只，集合队员拦停并上船检查。”
“是！保证完成任务。”
钱学亮被战烨分配了工作，自然没工夫再和战烨聊天。
只是，张龙让他帮忙打听的事，他就只打听到战烨和林暖半年后离婚。
战烨工作起来一丝不苟，今天更是争分夺秒。
就是为了早点把工作任务完成，然后去接林暖。
当时答应去接她，无非就是为了和她谈谈，但林暖说她进货太多扛不动，就变成了他去给她帮忙拿东西。
不管为什么要去接，答应了就要做到。
战烨检查完士兵的工作任务，拿了钢笔和本子坐在那里做记录。
远远地驶过来一艘渔船，船上戴着斗笠的姑娘，五官清秀，唇红齿白，一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战烨担心手下小兵会起哄，起身，就打算过去强调一下纪律。
但那艘渔船往这边靠了过来，船上的姑娘，笑着叫住了战烨：“同志，你好，今天是我第一次和我老爹出海，能够遇见你们真是太幸运了。”
“注意安全，遇到困难和危险找我们。”
战烨脸色严肃地回答，觉得这附近的渔民越来越热情了。
姑娘笑道：“那太感谢你们了。”
她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言语之间满是尊敬。
渔船打完招呼就驶离了。
战烨手下的几个小兵蛋子，凑过来起哄：“老大，刚才那姑娘和你说话了。”
“她咋就只和你一个人说话，不和我们说话呢？”
“是不是因为老大你长得太帅？”
战烨阴沉着脸，目光扫视一眼他们：“你们要好好工作，不要让漂亮姑娘阻碍你们进步的步伐。”
漂亮姑娘有毒，林暖就是典型。
几个小兵蛋子齐刷刷地站立正，敬军礼：“是！”
战烨完成任务返回时，从闹市码头下了战舰。
早上，看到林暖和顾砚池一起聊天，他就很想和她谈话，可那时，都很忙。现在，他有些迫不及待，双脚不停，飞快走着。
到达梁金海家大门口，林暖已经在等他了。
她正仔细把进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然后小心装进旅行包。
战烨看到只有半旅行包的货，猜测应该是梁金海帮忙销了一些。
他这会儿还因为林暖和顾砚池聊的投机生着气，脸色阴沉地走过去，一把抓起旅行包扛在肩上，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林暖手上还有一条叠好的男士裤子，来不及装进包里，包就被他扛走了。
这人。
猜不出他的脾气，林暖只好抬脚去追：“战烨，你等我一下。”
战烨心里还很不爽，步子就迈的大，走路速度也快。
林暖也小跑着才能跟上。
“你慢点。”
林暖哪里知道他是心情不好，才走这么快呀，不停地说：“今天一切顺利，能赶上回家给二老和顾老做饭，慢一点。”
战烨这才放慢脚步。
“战烨，谢谢你来接我。”
林暖向他道谢。
战烨却是冷冰冰地问她：“你不觉得，同顾砚池那样聊天，影响很不好吗？”
“顾砚池单位正在讨论改革开放的方案，想拿我做试验。”
战烨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聊的是这个。
但心里还是挺吃味的：“我以为你进的这些货，会有人帮你扛。”
林暖立即听出他话中的讥讽，总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之前是顾砚池帮我扛到梁大哥家门口的。”
林暖说起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耽误他上班时间迟到，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她没有丝毫隐瞒的做法，倒让战烨心里的火气消去一些。
见战烨脸色依旧黑沉，林暖脸色顿时一肃：“战烨，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战烨停下脚步，没有看她。
“战烨，你来接我，我很感谢你，但你动不动给我甩脸子，我不 知道原因。如果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告诉我，好吗？”
说起来，林暖就生气。
是是是，是她有错在先，欠了他，可她不是已经在改正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动不动就给她甩脸子？
战烨转眼看着她。
乌沉沉的深眸，阴郁，冰冷。
“你和顾砚池频繁接触，不怕别人说你闲话？”
“什么？”
林暖一时有些转不过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