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伯打开了话匣子。
“这世上的相书很多,但最出名的只有三种。
第一种是水镜神相,第二种是柳庄神相,第三种是麻衣神相。
这三种都是相书中的经典,但麻衣神相影响最大,即使是平常百姓也听过它的大名,它是陈抟老祖著作的一本书,集相术之大成,是一部不朽的名作。
可以说博大精深,一般的人根本看不懂的,即使是才华出众的饱学之士也是略知皮毛,根本不懂它的博大精深。”
郭义点了点头。
“不错,这相术实是博大精深,寻常人根本看不明白的,那些一知半解之人皆是滥宇充数,到处去街头给人看相却又看的不准,所以让人们对这相术也怀疑了。
但我有一件事不明白,相术中对五官的解释好似不是那么统一,往往令人难以绝断。
譬如说耳朵吧,一个人的耳朵生的再好,也不见得富贵,一个人的鼻子虽好也没有发迹,鼻子是财帛星,有不少人长得很好,却没有发财,这又是为什么?
有些人眼睛很有神,却穷困潦倒,我有一个邻居乳名叫做小海的,这个人二目如电,极有神气,却一直受穷受罪,这又作何解释?还请老伯指教。”
田老伯缓缓道:
“你没看过相书自然所知甚少,五官是要协调的,缺一不可。
一个人但鼻子不好的话,很难发财的,鼻子好的人,若是耳朵不好也不能发财的。
你那个邻居小海眼睛十分有神,代表着这个人聪明绝顶,才高八斗,但他别的五官肯定有缺点,不是鼻子不好,就是眉毛不好,所以他一直受穷的。
只有五官均衡才是大富大贵之命,一个人只要三官均好就会发财的,若是四官长成不是财主就是地主,这是千真万确的。”
郭义思索了一会,又道: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每个人的五官皆不同,以前听几个相士说人的耳朵有十几种,鼻子也有十多种,眉毛、眼睛和嘴也是。
这么多的各种五官又怎么去断定一个人的吉凶祸福呢?宛如老虎啃天五处下口,这又怎么去看一个人的命运呢?”
田老伯捋了捋胡须。
“你问的好,这个问题确实难住了很多人,令他们大惑不解,无从决断。
我以前跟我师父也提过这件事,我师父当时就给了我答案,他说虽然五官中的每一官都很多,但你只要看它形状长的好就行了,不用去管它的大小。
比如说一个人的耳朵,无论是小巧玲珑还是大耳垂肩,只要形状长好的就行,小的可以丰衣足食,大的可以富甲一方。
眼睛有神的人,无论大小皆是聪明之士。
眉毛高耸的人霸气,若是长了剑眉,无论男女皆是性子刚烈,雄心勃勃之人。
嘴唇厚的人重情义,薄嘴唇的人轻薄多舌,生性凉薄,多半不近人情。
只要你能抓住了五官的要领,去断一个人的性子和命运,一般不会出错的。”
郭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相人主要相五官的吉凶,那么为什么又要论牙齿和气色呢,人脸上长了很多雀斑,听说也是不好的,难道这些也很重要吗?”
田老伯饮了口茶,继续道:
“五官是树枝,这些是树叶,五官是主要的,这些是次要的。
牙齿好的人可以经常吃好饭,不好的人做事容易出错,而且还不保密,牙齿外露的人往往身体不好,很难长寿的。
未语先笑的人多淫,低步走路的人大多为人阴暗心怀鬼胎,走路仰视的人自高自大目中无人,说话时东望西望的人大多是偷鸡摸狗之辈。
这些又是说人的性子,总之树枝是命,树叶是运气,脸上有许多雀斑的人往往运气不好,脸上气色不好的人也是如此,皆是运滞之象,现在你明白了吧。”
郭义道:“我大体明白了,但还有一件事至今不解,为什么有些人面相威严、人高马大却是文官,而有些人长相儒雅,却是做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这又是为什么?”
田老伯点了点头。
“这是问题问的好!这是因为阴阳失调的缘故,命理出现了偏差。
包拯本是将星却做了文官,高思继是白面书生,偏偏成了指挥十万大军的元帅,这就是命理出了偏差。
有些人长相威猛、杀气腾腾,却是草包一个,有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却足智多谋、见多识广,所以说阴阳失调也在情理之中。”
郭义赞道:
“老伯博学多才,令人佩服,相术的造诣极深,称得上是第二个麻衣老祖了,不知麻衣老祖又给什么名士看过相?”
田老伯谦道:
“姑爷过奖了,小人万不敢当,也是略知一二而已。
麻衣老祖给很多人看过相皆是一一灵验,最为人称道的就是给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看过相。
当时赵匡胤穷困潦倒,流浪江湖,便去街上找人看相,恰巧遇见了麻衣老祖。
麻衣老祖对他说:‘现在你虽然命运不济,但以后是帝王之相’,赵匡胤听了大吃一惊,便问原因。
麻衣老祖就告诉他了真相,说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二目有神,大耳垂肩,是贵不可言之相,而且官运亨通以后必登大宝之位’。
赵匡胤听了半信半疑,谁知七年后他真的做了皇帝,而且是大宋的开国皇帝。
他想报恩,于是到处寻找麻衣老祖的下落,终于有一天找到了他,拿出了一万两银子赏给他,但他坚决不受。
赵匡胤大惑不解,就问他为什么不收下这一万两银子,麻衣老祖说,‘因为我已泄露了天机,所以不能要你的银子,而且所有的相士皆不能发财的,天机不可泄露,他们也已泄露了天机,对自己皆是不利的’。
赵匡胤这才恍然大悟,我也一样,因为年轻时经常给人看相,所以遭到了天谴,一辈子也没有发败,否则不会流浪失所来到这里种菜了,哎。”
说着,田老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