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世宇接着说道:
“是的,北平王罗艺把他们燕云十八骑当作珍宝,每逢大战之时皆带着他们,他们在数十万大军之中来去自如,曾经创下了十八人大破十万大军的奇迹,当真是所向无敌。
其实说起来罗艺这个人,胆子太小了,简直是胆小如鼠,自己拥兵自重,有三十万人马却不敢造反,真是太可惜了。
若是换了别人早已经陈桥兵变了,早已登了大宝之位了,我实在为那燕云十八骑可惜,他们真是大才小用了,若是保了一个胆大英明之人便展大显神威了。”
郭义却摇了摇头道: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你不是也没有和朝廷作对吗?”
洪世宇苦笑道:
“你说的极是,我也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只知道固步自封,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实在对不起这纵横天下的燕云十八骑。”
郭义笑道:
“洪先生其实你也不用过于自责了,我喜欢你这种与世无争的性子,我也是和你一样胸无大志,只想过那云淡风轻的生活,什么帝王将相,什么大富大贵,我都不向往,只要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有两个可爱的女儿此生就知足了,别的我都不喜欢。”
洪世宇赞道:“好一个看破红尘的郭大侠!你的境界非常人可比,洪某佩服的紧!”
郭义又问道:“你难道没有儿女吗?”
洪世宇目中掠过了一丝阴影,黯然道:
“我本来有一个儿子,可惜在七岁那年夭折,我夫人极度悲痛之下不久也病故了,后来我也娶了几个小妾,但是均没有怀上我的孩子,现在我年事已高,看来是没有当父亲的命了。”
郭义慰道:
“艾,先生此言差矣,你有所不知,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便不生育了。
但男人不同,男人就是到了七十岁也可以生育的。
我曾亲眼见过一个七十岁老翁生了一个儿子,而且那孩子健康的很。”
洪世宇听了大喜。
“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事,你若不说的话,我永远也不知道的,看来我有希望了。”
郭义道:
“哈哈,你才六十出头岁,希望大的很,赶紧生个孩子吧,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人再聪明绝顶,再英雄了得,若是没有后代,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的,至少人生不美满,你知道‘好’字的意义吗?”
洪世宇摇了摇头。
郭义道:
“好字是一女一男合成的,意思是结为夫妻,生儿育女,才称得上‘好’字。
一个人再怎么了得,若是没有妻子儿女,终究是不完美的,不但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对不起自己。
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是过得没有意义,这一生也是虚度了。”
洪世宇道:“你所言极是,句句说到我心里了,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郭义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是朋友,你有话直说无防,我早已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除了燕云十八骑外,就是你了。”
郭义道:“多谢你的信任,我觉得你还是以后不要再和任天行他们斗了,你斗不过他们的,他们士气正旺,又有蒙古铁骑相助,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的,何况你已只剩下了两千人马,若是再和他们大战,非败不可,到时候恐自身难保。”
洪世宇听了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道:
“我也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已是骑虎难下,我若软弱了下来,弟兄们就再也没有斗志了,也不会佩服我这个大哥了,我只有硬着头皮上,除此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好法子了。”
郭义叹了口气。
“哎,既然如此,你就好自为之吧,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只能帮你杀几个敌人而已。”
洪世宇笑道:“这也很好的,你既然答应帮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们喝酒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郭义点了点头,众人当即开怀畅饮起来。
第二天上早,郭义正和洪世宇在谈笑风生,忽然一个探子走了进来。
“启禀总舵主,敌人有书信给您,请您过目。”
洪世宇拿过看了一遍之后便递给了郭义,郭义看罢不由得吃了一惊。
“想不到任天行他们想要速战速决,看样子要趁热打铁了。”
洪世宇苦笑道:
“正是,他们是想将我神州会一网打尽,已经等不及了,约好了明天上午决战,看来这次神州会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郭义沉吟道:
“为了尽量减少损失,明天就让弟兄们多带弓箭吧,只有弓箭才能挡得住他们的猛攻。”
“好吧,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洪世宇说完对张洪道:
“张兄弟,你即刻传下令去,让弟兄们做好准备,这两千人是我们最后的力量了,明天便要跟任天行他们决战了,拿出最好的美食烈酒,让弟兄们吃好喝好,好好享受一番吧。”
张洪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郭义饮了几杯茶便不喝了,洪世宇道:“那么你先休息吧,我们明天早上再会。”
郭义退了出去,去后花园转了一圈,接着又走到了房中,在床上躺了下来,盘算着明天的大战,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心道: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明天的大战又是一场血战,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为什么这个世上非要有流血牺牲的事呢?
想罢又是一阵难过,躺了多时便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神州会两千人马皆已聚齐,分成两队站在门外。
洪世宇大声道:“兄弟们,今天上午我们和任天行决一死战,大家有没有信心?”
两千人异口同声道:“有!”
“兄弟们如此义气,请受我一拜!”
洪世宇说罢向他们深深的拜了下去。
两千人皆是低下头来还礼,郭义在旁见了不禁热血沸腾。
洪世宇又道:“吉时已到,我们出发!”
两千人登时先后有序的向东边的野鹿林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