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六把小头一晃,叹道:
“郭大侠,您是大富大贵之人,天天山珍海味,哪知道我们这些穷鬼的困苦日子?
自从您走了以后,天天靠着偷鸡摸狗为生。
后来经高人指点,说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只有江南的好生活才能让人填饱肚子,于是我便来了苏州。
晃荡于乡野之间,平时靠捉贼为生,每捉一贼,东家便赏二十文铜钱。
不曾想今天竟帮您捉了一个贼,这真是小人的运气,郭大侠,您真是我的福星,我太激动了!”
说完又跪了下去。
郭义急忙双手把他搀起。
“小六子,以后你不用捉贼了,就跟着我卖鱼吧。”
张小六大喜,急忙凭空翻了几个筋斗。
郭义笑道:“小六子,我们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的身法竟如此迅捷,快成了飞毛腿了。”
张小六笑道:“郭大侠,小人没别的本事,但逃跑的本领却是有两下子,一般的人是追不上我的,以后我还想跟您练轻功呢。”
郭义道:“只要你肯吃苦,我夫人自然会教你的,我的轻功一般。”
张小六登时又向水柔青跪了下去,小头晃个不停,哀求道:“郭夫人,您就大发慈悲,教小人一下轻功吧。”
水柔青笑得前仰后合。
“你起来吧,以后我会教你的。”
张小六小头立时又晃得像拨浪鼓一般,呲出了两排狗牙笑道:“多谢郭夫人,您真是嫦娥姐姐下凡,怜悯众生了,嘿嘿嘿。”
郭义对那少年乞丐道:“以后不能再做歹事了,即使日子清贫,也不能目无王法,你回去吧,我给你五两银子,回去找个正经营生干吧。”
那少年乞丐接过了银子,忙给郭义磕了一个头,匆匆转身而去。
郭义回过头来对张小六道:“小六子,你会赶马车吗?”
“您真问对了人了,小人别的不会,赶马的本事却是一流的,您就瞧好吧。”
张小六说罢偏身上了马车,一挥马鞭,那马吃疼飞奔起来。
郭义道:“小六子,你果然好手段,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张小六将八子胡一撅,嘿嘿笑道:“郭大侠,俺今年二十八了,还没有老婆呢,您以后给我做媒说个老婆吧,我一定伺候您夫妇俩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做一辈子奴才。”
水柔青笑道:“我以后一定给你找个老婆吧,你这人如此可爱,定是对老婆也好的。”
张小六又把狗牙一呲,嘿嘿笑道:“奴才谢过皇后娘娘,您对奴才的恩典,奴才没齿难忘。”
三人不多时便已到了忘情谷。
郭义命下人给张小六安置了一座房屋住下,张小六晃着小头欢天喜地,连连感谢郭义夫妻俩的大恩大德。
郭义水柔青回到家中皆是欢喜,郭义道:“当真是两座山永远碰不到一起,两个人却终究会见面的,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张小六了,却不曾想今天碰到了他,真乃缘分也。”
水柔青道:“这人对你尊敬的很,把你都当丞相大人了,恨不能叫你三声爷爷。”
郭义道:“此人颇为诙谐幽默,可爱的紧,虽然有些龌龊,但本质不坏的,当真是个活宝。”
水柔青笑道:“你别看此人生得贼眉鼠眼,可着实机灵的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决不是等闲之辈,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呢,你可别小看了他。”
“不错,这小六子虽然龌龌龊龊,但头脑灵活得很,以后必当大任,我当然不会轻视于他,他如果做个探马流星当真不错。”
水柔青沉思了半晌。
“岂止不错,简直是头等的人选,别看他脑袋那么小,其实他是个第一流的人才,比很多人强多了,我们以后可要重用于他。”
“那是自然,不卖鱼的时候你就教他武功吧,尤其是轻功,他很适合的,定能成为轻功高手的。”
水柔青笑道:“那倒是真的,韩百哥骨瘦如柴,大约九十多斤重,张小六皮包骨头,能有八十斤吧,都是练习轻功的好材料,这两个瘦猴子都是左的左膀右臂,你可真有福气。”
郭义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卖鱼呢。”
夫妻二人当即歇息了,次日一早便去河边收网。
这一次打的更多,约有一百多条鱼,大的五六斤重,小的也有二斤左右。
夫妻俩急忙将鱼放进了两个袋子中,向家中走来,一到门口,便看见张小六晃着小头正在和苏杨争吵。
见郭义夫妻回来,张小六晃着小头笑道:
“郭大侠,郭夫人,小人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想来赶马车,谁知这个丫头居然把我当作了小偷,不但骂我,还要动手打我呢,小人可真是冤枉。”
水柔青对苏杨道:“这是新来的张小六张大哥,是自己人,以后你不要难为他了,知道吗?”
苏杨笑道:“知道了小姐,我看这人尖嘴猴腮像个贼,便把他当成了坏人。”
张小六嘿嘿笑道:“苏丫头,你看我长的像瘦狗,但你未必打的过我,倘若我们动起手来,你要吃大亏的。”
“是么?”
苏杨说着突然一把抡起了张小六,像甩砖头一样向远处甩了出去,只见张小六身子在空中一翻,竟然稳稳的跃到了地下。
呲出狗牙尖笑道:“丫头,你摔不着我的,现在服了吗?”
苏杨脸上一红,大声道:“瘦狗子,以后我一定把你摔成肉饼,喂给野狼吃。”
水柔青笑道:“你们别闹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郭义向远处的张小六道:“小六子,快过来吧,赶紧套好马车,我们卖鱼去。”
三人行了五十余里,又来到了乌龙镇,今天阳光明媚,市集上的人比昨天更多。
三人将鱼放在了草席上,郭义道:“小六子,今天你来卖鱼吧,怎样?”
“好嘞,您就看我的吧。”
张小六说罢大声呦喝起来。
过不多时便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有不少人均是买了鱼,张小六当真能摆呼,晃着小头绘声绘色把众人逗得直乐,只过了半个时辰,鱼就卖了大半。
郭义水柔青夫妻俩见了均是心中称赞。
张小六道:“郭大侠,郭夫人,现在只剩下三条鱼了,小人想去周围逛逛,看看热闹,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郭义笑道:“你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回来。”
张小六一溜烟的向前面奔去。
郭义水柔青夫妻俩直等了半个多时辰不见张小六归来,正自着急间,忽见前面一阵大乱。
集上的众百姓惊慌失措,纷纷四散逃去,更有不少人大喊道:
“杀人了,杀人了!”
“我的娘哎,死了好多人!太吓人了,快跑啊!”
郭义水柔青夫妻俩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