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雪知他心意,忙慰道:“郭大哥,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年忧,你能想得开,亦是好事,你吉人自有天相,以后定会事事如意的。”
郭义心中感激,转过头来深深望了她一眼,白胜雪一阵娇羞,低下头去,搓弄着衣角羞涩不已。
白青天忽然哈哈大笑道:“夫人,珊儿,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个个愁眉苦脸的,岂不是大煞了风景,明天郭公子就要走了,我们应当高高兴兴的为他饯行才对,千万不要被儿女情长这四个字害了,我们赶紧饮酒吧,哈哈,哈哈。”
任天娇道:“不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以后定有再见之日,何必提前自寻烦恼呢,郭公子,珊儿,我们喝。”
李蓉珊咬了咬嘴唇,破涕为笑:“伯母你说的对,我们也不是再也不见面了,何必这般纠结呢,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是古人的事,和我们无关,郭义,我们喝。”
说完一口将碗中酒饮了下去,酒气把她粉脸一蒸,更增娇艳,白玉般的脸上红晕阵阵,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白胜雪此时也是心下激动,给自己也斟满了一碗酒,大声道:“郭大哥,你明天便走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郭义见她情绪激动,忙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自然答应。”
其实他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好怕白胜雪提出令自己荊手之事,一个李蓉珊已是难以招架,何况这个柔情似水的千金小姐,是以听她问到自己,自是忐忑不安,当下强自镇定,凝视着白胜雪。
白胜雪道:“郭大哥,你明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这里做客,但我希望你答应我半年后一定到这里来,我要和你再谈古论今,点评古韵,你能答应我么?”
郭义一阵踌躇,过了半晌才道:
“倘若没什么紧要的事,我定来向你讨教,只是也许会晚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胜雪喜道:“这就好,只要你能来比什么都强!”
说完身子一颤,激动不已。
李珊蓉醋意陡生,把放在胸前的大辫子往身后一甩,抓起酒碗一口将剩下的半碗酒干了下去。
任天娇见了百感交集,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青春岁月,那时暮春三月,草飞莺长,到处是鲜花灿烂。
一群少年痴痴的望着自己,恨不能立时和自己拜堂成亲,后来白青天认识了自己,对自己百般呵护,万般殷勤。
有一次背着自己走了十二里去看瀑布,自此对他喜欢不已,最后两人拜堂成妻做了夫妻。
想到这里又是一番感叹,深知情之一字,高深莫测,不知成就了多少恩爱夫妻,也不知害了多少痴男怨女。
一时之间众人皆是默然。
过了一会,郭义打破沉默:
“白庄主,白夫人,白姑娘,李姑娘,我们饮到这里吧,明天一早我就动身,你们也不要送了,免得又徒增伤感,你们意下如何?”
白青天道:“如此甚好,那你回去休息吧,这是我一点心意,请收下。”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十万两银票向郭义递了过去。
郭义急忙一把推开,正色道:“白庄主,你这是看轻了我,我岂是那贪财之人,你这样做便是看不起我,我不能收的。”
白青天忙道:“此言差矣,你是我们的恩人,理应收下,否则我过意不去,请你收下吧。”
说着又向他递来。
郭义变色道:“白庄主,我是绝对不会收的,你再这样,我们便不是朋友了,以后我也不会来了。”
白青天见他执意不收,也不再坚持,笑道:
“好,你不收也行,但你以后要常来做客,白玉庄便是你的家,好么?”
郭义展颜道:“好,那我先回去歇着了,明天早上千万别来送了。”
白青天道:“好,你休息吧。”
郭义起身向后堂内室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进了卧室。
此时酒意上涌,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直睡到深夜才醒了过来,起来喝了一壶茶后又躺在床上,心想:明天须得早起,免得白庄主他们送我,白胜雪天真烂漫,柔情似水,李蓉珊豪气过人,女中豪杰,这二人都对我生了情义,这可如何是好?
我现在不能和她们明说我已成亲,但不说以后一定会带来麻烦的,青青知道了更要火冒三丈,她也是一个性子刚烈之人,唉,到底该怎么办呢?
心中越想越乱,最后索性把心一横,心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想罢心下稍慰,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次日黎明,郭义便醒了过来,收拾停当之后出了白玉庄,飞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行了三十多里,进了客栈拿了行李,向客栈老板告辞,此时已是天色大亮,郭义又翻身上马,继续前行,大约行了八十多里,便到了一个村落。
这村落不大,但却建得古风典雅,古色古香之中带着几分雅致,令人觉得十分惬意。
郭义下了马继续前行,见村子东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倒也另有一种美丽。
便牵着马信步向前行去,不多时便进了树林,寻了一棵参天大树将马拴上,自己在旁边坐了下来,拿出水袋喝起水来。
刚喝了五六口,忽听得林外有几个人说笑着走了进来,离自己尚有七八十米远。
只听一人道:“今天可要大快朵颐了,我们已有很久没喝酒了,连牛肉也忘了是什么滋味,今天石长老大发慈悲,让我们喝酒吃肉,真是痛快!”
另一个人大笑道:“可不是么,我刘天浪也已很久没有喝酒吃肉了,和你沈别离一样,都是命苦之人,今天可要好好痛钦一番!”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俩别光想着吃肉喝酒,还是先把事情办好要紧,否则石长老怪罪下来,可就不妙了,只怕是喝不上酒也吃不上肉了。”
沈别离笑道:“常大礼,你休要说这些晦气话,我和刘兄早已将这件事办妥了,那夏候世家的夏候星公子明天就到了,我们这可是立了大功,石长老肯定是重重有赏的。”
刘天浪又大笑道:“不错,石长老肯定喜笑颜开,恐怕还得给我们银子呢,哈哈,哈哈!”
常大礼眯起了眼睛,笑道:“那就好,到时候你们得了银子可别忘了我,我已在丐帮混了三十年,才混得了一个六袋弟子,真他妈的命苦。”
刘天浪道:“你放心,我和沈兄弟不会忘了你,到时候自然会分你十两银子,今天又是选新帮主,石长老高兴之下,说不定会赏我们更多银子的。”
郭义一听心头一震,急忙闪到树后,向他们瞧去,只见这三个人皆是丐帮弟子,其中两个丐帮五袋弟子,一个六袋弟子,两个丐帮五袋弟子正是沈别离和刘天浪,那六袋弟子就是常大礼。
三个人边说边往这边走了过来,走了十几步后,那常大礼道:“我们现在不必急着去见石长老,反正选帮主也是在这里,离选帮主还是两个时辰呢,不如我们先去打几只野味,你们意下如何?”
刘天浪和沈别离齐声道:“不错,常兄你说的过。”
说罢三人又转过身去,向林子南边走了过去。
郭义忖道:原来是丐帮选新帮主,那秋问天难道出了事么?这新帮主不知又是何人?
先找着隐秘所在等着他们,到时候一看便知道了。
盘算已定便找了个十分茂密的树丛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