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飞，是我。”
普通话，是沈东的声音，没错，沈飞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他的声音。
他的脚情不自禁地想要抖起来，手死死地捏着手机，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想要尽量保持冷静。
但话到嘴边，却骂了出来。
“你他妈死哪里去了！！”
“mlgb！沈东！老子m！！”
“你知道你家人多担心你吗？你知道吗？！”
“这么久的时间，一个电话不打，一点消息没有，老子就应该直接给你办葬礼！”
讲到后面，沈飞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么长的时间，他太需要发泄了！
电话那头的沈东苦笑了一声，却是无奈地说道。
“你能找到琳达，通过她找到我，想必也知道她不简单了吧？”
“对于你的问题，我很抱歉，但请你理解，我有不能联系家里人的苦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了解我，如果不是真的万不得已，我怎么可能会玩消失？”
沈飞当然了解他，他只是一时间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激动而已。
他看了对面那个正在切牛排的美艳女人一眼，原来她叫琳达。
他沉默了几秒钟，再次说道。
“三件事。”
“第一，我要怎么跟你家人交代？”
“第二，你安全吗？”
“第三，我能做什么？”
如果沈飞做事是大胆，比较不拘小节，有时候甚至不考虑后果。
那么沈东就是心思缜密，做事喜欢事无巨细的计划，力求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的那种人。
他没办法通知家人，不是他不想，是真的做不到。
沈飞不知道他到底危不危险，但起码一定程度上是身不由己的。
现在跟他生气也也没有意义，人怎么样最重要。
果然，沈东说道。
“家里面就靠你帮我报一下平安了。”
“我很安全，不能联系家里是因为怕泄露信息，不用担心我。”
“你什么都不用做，顾好你自己就行。”
沈飞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
“我明白了，所以，你到底在干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沈东却很直接地说道。
“不方便，就连琳达都不知道我在哪里，在干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飞又看了琳达一眼，脑子快速转动起来。
他想到了像是电影里的那些神秘组织……
他突然有些恍惚。
他认识沈东这么久……他什么时候加入的这个组织？
沈东接着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瞎猜了，等我回来，我会跟你解释一切的。”
“而且，你也不差啊，我听琳达说了，你小子居然在跟CIA卖军火？说实话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沈飞轻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
“让你小子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不过我提醒你，别给CIA的人卖命，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说更多，总之，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用你提醒我？我沈飞什么时候给别人卖过命？”
“嗯，还有就是，注意安全，我记得你的枪法烂的不行，遇到事先保命。”
“嗯？你不知道我来这里已经打死四个人的事吗？实战和打靶不一样。”
……
两人的语气都变得平静，像是七八十的老大爷一样闲聊着，沈飞都能想象得到手机那头的沈东是个什么样子。
戴着眼镜，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神情平淡，却无比自信。
这就是沈东，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会慌张的人。
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格，沈飞只要联系上他，就能相信他确实是安全的。
五分钟后，沈东表示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的电话也进入了尾声，沈东罕见地感慨道。
“阿飞啊，我从小就知道你肯定闲不住，你身上的野性是磨不掉的，总有露出爪牙的那一天。”
“军火生意或许是能让你大展身手的平台，虽然危险，但你这家伙，从小就没见你做过什么安全的事。”
“八岁那年，我救了你一命，从那以后，你为了报答我，付出了太多。”
“初中……高中……大学……哈，太多了，我都不想提了……”
“我想说的是，其实那一命的恩情你早就还完了，你不用再那样保护我了，不用再向以前一样，我出了一点事，就要把人家打进医院了。明白吗？”
沈飞没有吭声，默默听着他的话。
沈东最后说道。
“做点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说完，就挂断了。
沈飞看着手机一阵出神，最后哼笑了一声，骂道。
“臭小子。”
随后将手机还给了琳达。
琳达接过手机，看着沈飞眯了眯眼睛，问道。
“谈完了？放心了？”
沈飞也拿起桌上的刀叉开始吃饭。
“嗯，谈完了，确定了他还没死。”
琳达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其实他把事情都告诉你也没用，你太弱了，根本帮不到他的，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你明白吗？”
沈飞淡淡道。
“不用你提醒我。”
“OK，OK，那就不聊这个了，我也不喜欢聊工作，所以，我们吃完饭去哪？看电影吗？还是直接去开房？”
沈飞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你会跟我上床吗？保证不会噶我腰子？”
琳达咯咯笑了起来。
“我当然愿意跟你上床，你这么有魅力，我要你的肾干什么？”
随后舔了舔鲜红的嘴唇，像是看猎物一样看着沈飞道。
“就看你敢不敢了。”
接着又忽然凑过来，贴着沈飞的耳朵说道。
“我告诉你哦，我刚剃掉，想看看吗？”
“咳咳咳！”
沈飞被琳达的话吓得不断咳嗽，满脸惊恐地看着她，这是他妈能说的吗？
眼神还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似乎想要透过桌布看到什么一样……
“麻烦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还是处男！”
琳达咯咯大笑起来，风情万种令人着迷，夸张地说道。
“你？处男？我才不信呢！坏男人！”
……
这顿饭在别人异样的目光里吃完。
还是沈飞付的钱，沈飞没想到两个人吃了他妈的比三千刀！
那个收营员看到沈飞掏出一叠现金都震惊了……他在这个餐厅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刷卡的……
两人即将在餐厅门口分别。
“嗯，真的不请我看个电影吗？我明天就要出差咯。”
沈飞看着她明亮的宝蓝色眼睛沉默了一下，说道。
“那，请注意安全，活着回来，下回还你请我吃饭，太贵了，我不能亏。”
琳达听到这话呆滞了一秒钟，轻声道。
“谢谢，你也是。”
她低下头自顾自地笑了笑，接着认真地对沈飞道。
“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不要送死，那样我会伤心的。”
这句话有点不一样，沈飞能感觉到其中的真挚感情，他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不会死的。”
琳达拦了辆出租车，临走前，又贴在沈飞的耳边说道。
“我不仅剃了，而且今晚我没有穿哦……”
说完，像是蝴蝶一样飘上了车，徒留香味弥散在空气中。
沈飞看着黄色的出租车远去，摸了摸上巴。
“靠……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