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听了张起灵的解释梳理:“所以你的记忆中,我首先神神叨叨的说石阶上有人,然后我们踏上去后一直走知道第一圈的末尾那一段,我猛然回头追了上去,但我很快就回来了并告诉你们看到他的脸了但追不到,因为那家伙直接跳了下去,哦这个跳了下去还是我推断的,因为我追他的时候没走几步他就突然没影的。然后后续我也没再提过了。”
胡梦杨脑瓜子疼,张起灵和黑瞎子对视一眼,他们两人都想到了“天授”,张起灵很长一段时间被天授困扰而失去记忆,但是胡梦杨和黑瞎子这种在特殊环境下触发的“类天授”机制该怎么解决?
张起灵向前了几步,拿了一块稍微大点的青铜:“或许在这里没有被天授,可能是因为这些青铜的原因。”
胡梦杨接过来说:“你把这种貌似失忆症的情况称作天授,看来你经历过。”
张起灵斜睨一眼,她脑袋转的倒是挺快,不过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对方问他有没有治好这个“天授”,他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么我们俩和你现在一样了随时可能失忆,这下同病相怜了。”
黑瞎子摆弄张起灵又捡的一块青铜:“看来要随身带好它。你不用带?”
张起灵说:“不用。按照我们的思路来看,我可以摄取一些只有我的缺陷才能得到的信息。”
胡梦杨苦笑了一下,他们三个当真是惨,之前在雨村那晚,王盟和她吹嘘他家老板多么牛,吴邪、张起灵和胖子铁三角组合多么无敌,现在她觉得她与黑瞎子、张起灵也算三角了,但是纸糊的三角,每个人都有点什么毛病。
经过这么一轮对账,三个人不由得思考一个共同问题是谁有如此的能力做到这一切?针对人的生理缺陷让不同的人面对仿佛量身定做的困境。
黑瞎子不是那种习惯把自己困在思维怪圈走不出来的人,他看那两个人都不说话,就提出另一个问题:“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这里可能除了我们还真的有别人,那老外带的队伍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胡梦杨抬头看向他,黑瞎子接着说道:“这伙人可能离我们不远,谁也说不准。”
他提醒了胡梦杨,胡梦杨看着已经成尸奴了的村长尸体,沉吟:“你说的可能还真有可能。这个村长他是怎么掉队变成尸奴的?”
忽然胡梦杨闪回到他们还被那伙人监视的时候,她福至心灵,对那两个人说道:“这一切不会是个骗局吧。”
黑瞎子没有表情,张起灵微微眯眼。见他俩不说话,胡梦杨赶忙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觉得我们现在简直一头雾水。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那伙人比我们掌握的信息多,他们估计知道正确的路线。当时,我们大家都进入山洞后,夜里谋划逃跑他们值夜的非常放松,以那伙人摆出的态势绝对是有什么目的的很严密的行动,但他们竟然抓了我们一块去又不严看着。”
黑瞎子引导:“但他们最终让我们逃了。”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胡梦杨心怦怦跳,“你我都知道向内跑路或许安全,向外容易被抓到,只要被抓到估计就是被崩了——我们本身对他们来说是没有用的。我们可能被反套路了,他们预判了我们的预判,而且细思极恐的是在进山前他们就推理出来了。”
张起灵微微皱眉很配合地思索回应:“既然知道里面有空间还放我们,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如你所说确实是死路,还有一种可能,这条路极为难走甚至凶险,他们没有确切信息反映这条路是‘活路’。”
胡梦杨连忙点头,她见黑瞎子没太大反应,心里“咯噔”一声,他不会早就品出来怎么回事了吧,只不过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黑瞎子左右手分别拍了拍这两个人的肩膀,他们仨灰头土脸的面对面蹲着非常狼狈。
黑瞎子看向胡梦杨,他的话让胡梦杨恨不得起来拍他:“比天真时候的吴邪反应速度要快很多,我还在想要不要给你充分引导一下呢。但在这样的条件下清醒、推理的速度已经很可以了,如果拜我为师的话,我能让你提升的更快。”
胡梦杨听完后七窍生烟,她一时冲动拉住对方的领子,地方本来就小她跟他的脸距离拉得很近:“坑我?”话越少人越生气。
胡梦杨不理解,他就算坑她怎么还把张起灵拉了进来。
她转头看张起灵的表情,对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胡梦杨一看他淡然的表情,她心里顿时了然。
忽然她不是那么愤怒了,只是觉得很没劲以及不理解,这两人有太多的事瞒着自己了,该瞒着的、不该瞒着的通通都不与自己讲。
从第一天来到这儿,黑瞎子自己去探情报让张起灵看住自己她其实就有些不爽了。
理智让她放开揪着黑瞎子衣领的手,但后者反而抓住了她的手:“如果揪住衣领就能发泄你的怒火的话,那你的脾气可真好,天真的做派在这里就是找死。”
胡梦杨面无表情,她抽也抽不开她的手,索性摆烂放弃抵抗,她问:“我不明白,你隐瞒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你早些说,我们三个可以调整战术。”虽然很难调整,这个地方让人满头雾水。
“你太年轻了。”张起灵语义不明。
听着他轻飘飘的不知所云的话,她气儿不打一处出来:“请你把话说明白些。”
张起灵先是喊了句“瞎子”,让他放开胡梦杨,看正在揉已经发红了的手的女人,他还是迟疑了一秒,但垂眸毫不客气说道:“你太年轻了,在斗里要面对极端的环境,除此之外避免不了人的弯弯绕绕。可是你现在的表现太嫩了,放你自己一个人在危险里,如果我和瞎子没能及时救你,我很难想象,就算你有些身手,但你的经验撑不起如今的行动。”
胡梦杨的心很凉,对方说得对,但是她已经上了船下不来了。
见张起灵目光注视自己,黑瞎子抚平衣领领回了对方的意思,他开口:“胡梦杨,我想在我这里你可以算半个并肩作战的人,比起一般的男女你表现得足够冷静了——面对尸体不大惊小怪就已经比某些人强了。姓张的心不会痛,以他的性格说出那样的话,都让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跟你一样不好使了,他能说出的那些话很委婉地表达了我的意思。”
胡梦杨别了头发到耳后:“我承认我的经验不如你们会拖你们后腿,可是我至少不会拿信息藏着。可是黑瞎子你从第一天到缅甸,你去收集信息让张起灵看住我,我说实在的,我很难理解这种行为,我当时非常担心你。”
“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黑瞎子回了一句彻底让胡梦杨无语了。
张起灵觉得这个这个女人此时可以像自己认识不多的女性之一霍玲一样就好了,霍玲此时会秒懂自己和瞎子是在帮助胡梦杨在最快的时间内认清一个事实——在极端环境下自己安危优先,如果是霍玲她还会引申出让自己头痛的歪了的理解。
黑瞎子摸了摸额头,语重心长又用不正经的腔调说:“你这么年轻交代在这里就不好了,虽然没人会向我追责,就算是找也是找谢雨臣。
给你讲讲无邪那小子的故事吧,他一开始比你天真身手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属于又菜又爱玩那一类的,为了他三叔东跑西跑,在我的教习下,他终于历炼出来独当一面了。我现在对你比对吴邪的态度好多了,在这个环境下,我是看你比较天真的可爱甚至有些蠢,才帮你认清这一行的行事逻辑。”
这两人一副“这个姑娘为什么不开窍”的样子,胡梦杨后知后觉,原来这两人是意识到了这里的凶险,帮她速成一下自己一个人应付这里变故的能力。
黑瞎子看这个她脸上表情万千,心里摇摇头:这次比之前不好糊弄了,但还是被他岔过了话题,他还是没有向她解释什么时候看出来那伙人不对劲以及当时她刺探了什么情报。
张起灵把她当时冲动掉在地上的青铜捡了起来,递给了手忙脚乱找青铜的她,他跟瞎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在心底琢磨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