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瑾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神情紧绷,眼底带着诧异直愣愣望向自己的亲娘萧莲。
从他记事以来,萧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敦厚可亲。就算面对厌恶至极的云皎月,也从来不会说出这种置女子失洁似微末小事的话。
可现在……
祁长瑾眸光黯了黯,意识到导致自己亲娘有这种转变的根本原因,就是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科举被陷害,才拖累整个祁家和他一起流放,才让萧莲担惊受怕被人凌辱,甚至不惜说出,让自己儿媳妇被人折磨的话。
萧莲见自家儿子愣着不动,放心多了,还以为自己劝住了他。
刚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就注意到他俊逸容颜上满是坚毅。
下一秒,祁长瑾用力推开萧莲,忍着疼痛迈着加快的步伐去往竹林深处……
萧莲刚想去拦祁长瑾,可突然脚滑,踩到碎石子扭了脚!
急得不行,却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脚,咒骂,“没想到这死丫头还是个狐狸精!竟然迷惑了瑾哥儿!”
祁长瑾想去救云皎月的原因很简单,不是什么所谓的被迷惑!
而是这女人纵然再粗鄙不堪再恶毒!
也是他祁家的女眷!更是他祁长瑾的妻子!不容外人玷污!
林子里。
云皎月踩过软塌土壤,在茂密丛林里左找右找。
终于锁定了一根新鲜竹子,它的直径足有成年男子握拳后的粗细大小。
她环视周围,等确定没人后才从空间拿出钢锯,用力来回锯竹子。
十几米高的竹子陡然倒落在地。
竹竿坠落时,枝叶不可避免地摩挲着其他依然挺立的竹子,发出娑娑响声。
一听到动静,不远处搜找云皎月下落的犯人,眼睛瞬间亮了!
急不可耐想要去找到这个看似柔弱娇媚的人妻猎物!再狠狠羞辱!
云皎月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来临,她还在专心致志做竹杯。
选了其中几节两端密封的竹筒,又在靠近竹节的地方,利落切开其中一端,在切口处把两块竹料做成相互可嵌入的形状!
这样的竹杯,不会把储存的水源倾洒出来,也可以当做水囊来使用!
云皎月效率极高,很快就做出来三个竹杯。
她不好让祁长瑾在原地等太久,再加上再不回去会有偷跑的嫌疑,也没打算继续做水杯。
于是将竹杯一起抱在怀里,准备快速回到流放的队伍。
可刚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看见身后有五六个额头上刺有赤色‘奸’字的中年男人,正鬼鬼祟祟轻手轻脚地朝她走来!
云皎月不是蠢货,一看他们这种做贼的模样!就知道是想对她不规矩!
可惜她现在后背有伤……
刚刚一路出来急着做竹杯,也没来得及给自己上药。
她是真不想为了几个淫虫上脑的蠢货,就施展部队里的通背拳,让伤口恶化。
犯人们见云皎月僵在原地不动,还以为是他们人多吓坏了她!
为首的人犯吴千,他油腻摸着下巴奸笑,“呦,是吓坏祁家小娘子了吧?”
“不过小娘子别怕,咱哥几个虽然看着年纪大,但是可会疼人了!放心,哥几个一定会轻些。”
云皎月感觉自己像被雷击中了!
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强.奸.犯说的话,都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和讨厌啊!
云皎月把做好的竹杯小心放在地上,做了个假动作从衣袖里掏东西,凭借意念从空间里拿出了手术刀!
她朝说话的人走近几步,在掏出锋利无比的手术刀时,猛地抬脚,踹向男人裆部!
吴千脸色倏地涨红!
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疼痛感从根部蔓延全身!
简直是夭寿!要断子绝孙了!
云皎月熟知人体穴位,握住手柄往吴千身上的要害位置捅去。
她捅人的力道恰到好处,既能让人日常行动不受影响,但是又会被疼痛刺激得生不如死。
这几个人犯没料到云皎月居然在身上藏了奇形怪状的刀具!有些后怕。
他们只图色,不玩命!
后退了几步,玩笑道,“我说祁家小娘子!青州到泽州路途遥远,咱们只是好意想和你结个伴,你至于对吴千下死手?”
“难道你就不怕衙役知道后会动怒?毕竟咱哥几个,可是向衙役交了几个铜钱求照顾的!”
云皎月冷冷勾唇讥笑,原来几个铜钱就能让衙役漠视人犯玩弄女子。
看来如果想带着祁长瑾平安到达泽州,那在必要时刻,该打点还是要打点。
“是不是好意结伴,你们心里清楚!”
云皎月眸中渗出几分危险,被人犯意图羞辱,虽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也是一次机会!
她一定要杀鸡儆猴,给那群流放队伍的人好好看看,她云皎月不是好惹的主!他们最好也不要把心思打到祁家大房来!
她继续警告道,“不过……如果说一点臭钱就能让衙役默许你们来羞辱我!”
“那岂不是我只需花些银两,就能让衙役在路上要了你们的命?毕竟流放途中条件艰苦,死几个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吴千捂着自己的命根子,青州首富祁家被抄家流放谁人不知?
就云皎月这个连水囊都买不起的贱妇,能有银子打点衙役?这女人说这些话,一定是想吓退兄弟们好逃跑回流放队伍里。
眼被痛红了,“兄弟们别被这个贱人给骗了!她们祁家除了二房,哪还有银子?”
“还不快赶紧去找衙役来替我做主,咱们既然交了钱,这小贱人的滋味就必须得尝到!要不然衙役们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押送流放人犯不是什么休闲的差事。
不过官府的衙役还是会争抢着来押送,因为一路上他们能从各方各面,在人犯的手中挣到银两。
即使是这种肮脏生意,既然收了钱就必须有始有终,否则坏了流放的规矩,也会影响到衙役们的收入。
吴千的话音落下,人犯们瞬间撒腿往林子外跑去。
是真打算去找衙役来做主。
祁长瑾一路扶着竹子,顺着脚印去找云皎月。
他看到好几个人犯从自己身旁焦急跑过,眉眼不由笼罩着戾气。难道还是来晚了?
祁长瑾无力地垂下眼眸,紧抿着唇。
可下一瞬,他却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惨叫声!
这叫声不是云皎月的,是男声。
他立即加快步伐,不去管身上的伤痛,等赶到云皎月面前时,他的目光猛然间凝滞住了。